心中忽有所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助得了崖云!
深吸一口气,叫道:“你快去救崖云,他着我来找你!”
那男子“嗤”的一笑:“这小小的陵州城有人拿得住崖云那家伙?现下光天白日竟还有痴人说梦话!”
我急道:“是真的,原本崖云部署得滴水不漏,但是没料到他不够人家打,中了一箭才失手被擒。”此语一出,自己先呆了一呆。若是崖云不敌那个头目,他为何孤身追去?那枝羽箭必得是大弓才能she出,那人身上却不见携带弓箭,难道暗处还伏下了高手,崖云才中了圈套?
那男子好整以暇的剥了个石榴就啃,吃得嘴边襟上一片淋漓,只笑道:“说下去啊,为何停了?怕谎话编的不够圆么!”这人此时凌厉眼神一敛,登时恢复了一副无赖面目,那股子轻浮劲儿犹胜市井地痞三分。
这个金玉其外,好色如命,放dàng无礼之人就是你要我找的人吗?
我瞪着他发上的紫玉金冠,上面确然刻有图案,却看不清楚上面的是否是麒麟,只觉花纹jīng致华美,绝非凡品。
“你以为紫玉金冠是普通人可以戴的吗?”脑海里不知为什么突然跳出这句话来。
什么时候,何种状况?
往事如浮光掠影,飞快一掠而过。
我目瞪口呆:“啊,是你!”
男子一挑眉毛:“看你样子呆得可爱才让你给倒酒,谁知你这色中饿鬼一上来就鬼话连篇,现下还看着我流口水装相好的。哎哎……”他伸出一根被石榴汁染红的食指往我脸上一戳:“告诉你,想扒我也得先换张脸皮儿打扮下最好再去投胎换个爹妈。”
缩回手指往嘴里一啜,自言自语:“虽然皮色不好,还是蛮细滑的,不中看却好摸。”
“喇喇喇喇喇”……清楚听见自己血管爆裂的声音。竟是怒思如狂几yù晕厥。
那人继续大放厥词:“不过大爷今天心qíng好,想听人讲故事。既然你开了个头,就讲下去嘛。喝酒有酒品,讲话有口德……”这人竟然还懂得世上有“口德”两字。
“听得大爷开心了,就赏个掀裙带的职儿给你做做,好让你天天看到我……”
“你……”心里大叫不能发怒必须镇定不必跟这种人计较,一面身体不受控制的不住颤抖。直接意识竟然遥遥领先于理智之前,我疑心他再说一句自己就会爆体而亡。
“讲不出了?”那人嘿嘿一笑,“那我问,你答。”
他抓了一串葡萄,居然真的有葡萄,凑到嘴边叼了一颗:“崖云给箭she中哪儿了?”
咦,我才说了一句,而且这不是那句话的重点,但这人居然听进去了。
我倒咽了口涌到喉咙的血,回答:“肩背。”比划一下:“从这里she进去,从这边戳出来。”
我讲到都几乎想哭,那人却笑了起来,“好神箭,好神箭!名不虚传!我说崖云这下能亲身领教这天下第一神箭可一点都不亏嘛。”
这个人真的是你的朋友,会去救你吗?崖云你确定当时你的脑筋没有秀逗掉或者失血过多发生短路?
这副模样跟担心完全不靠边,我很肯定他在幸灾乐祸!
那人又问了第二个问题:“朱鹫那死老头疑心病大的很,崖云怎么让他放了你的?”
那个头目叫做朱鹫吗?连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的,这家伙怎么会知道,倒像当时他就在场似的。不过那人笑起来的声音还真像某种禽类……
“喂,小子又看着我发呆哪,真想把你这双贼眼给剜出来。真那么爱看爷,回头跟崖云讨你来,让你十二个时辰慢慢瞧,少瞧一刻就挖一只!”
这,我是在跟一个人类说话吗?!真是天生对头哪!从来只有我寒碜人,气得人吐血上吊,哪里有出过这等状况。我气得心口鲜血狂涌,几乎没仰天长啸:“报应哪!”
那人眼睛往我身上一溜,却自笑了:“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崖云的腰带在你身上,嘿嘿,昔有与子同袍合卺的,今就有与子同带。”他拍桌大笑:“崖云啊崖云,我真佩服你的含蓄,坏道道都烂肚子里了,到死也不肯透露人知道!”
继续吐血,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半晌咬牙迸出一句:“崖云竟让我找你这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