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是你舅舅舅母为你出嫁那天预备的老坑翡翠镯子,这么多年没见你,也不知道你现在手大手小,来来,都试试,看哪对合适就选哪对。
大红嫁衣的袖子里露出两点翠绿,嘿,最惹眼了。”
何大妮彻底傻眼,瞪着匣子里那一溜五对翠绿镯子说不出话来,都是质地细腻纯净无瑕疵、颜色纯正明亮浓郁均匀的翠绿色,对比之下只有些微的色差,每一对单拎出来都是极品货色。
“来,戴上试试,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舅母笑盈盈地上前来,与外祖母一道给何大妮试戴镯子。
何大妮感动地难以言表,由着二位长辈给自己套镯子,她知道外祖家是真心疼爱自己这具壳子,当年没能代替去世的女儿照顾好外孙女肯定另有原因。
过了一会儿,何大妮挑好了镯子,长辈们就让她这样戴在手腕上,剩下的就让丫头们拿了下去。
“嗯,多漂亮,姑娘家还是要几样首饰的。”老夫人牵着何大妮的手上看下看,笑得开心。
“多谢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叫外孙女儿知道自己原来还是有家人疼爱的。”何大妮掏出手帕在眼睛上按了按,代真正的何大妮真心感谢外祖一家。
“哎哟,我的心肝ròu哎,你那苦命的娘是家里最小的女儿,打小就备受疼爱,你又是她唯一的女儿,咱们不疼你哪个疼你哟。”老夫人抱着何大妮又是一阵哭,舅母和表嫂赶紧上前与何大妮一起宽慰,这才重新哄得老夫人好了一些。
“咱们妮儿是有本事的人,可以自己赚嫁妆,但到底有这么大年纪了,要尽快嫁人才是,哪有时间让你自己慢慢赚嫁妆的,你家穷得连吃饭都成问题,不就得我们帮衬帮衬,让你婆家不至于轻视你。
来,好孩子,把东西收下,回家藏起来,别让你父亲和继母知道。”老爷子这时接过话来,把玉佩放进匣子,合上盖子,连匣子一块给何大妮。
何大妮看看匣子,又看看自己两个手腕,知道自己不能拂了长辈们的心意,但这么贵重的东西要是拿回家可就危险了。
“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谢谢你们对大妮的体贴照顾,但是玉佩和镯子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拿回家,还烦请你们代我收起来,家里实在没地方藏这么贵重的东西。”
“怎么?你家穷到连个柜子都没有?”大家诧异了。
“唉,别说柜子了,我回到家,我睡的屋里除了一张光炕外,整个一家徒四壁,连chuáng破被褥都没有,还得我临时出去现买。
也该着我运气好,得了一chuáng可怜姑娘被迫不要的新被子,下午又在木匠那买了两张桌子和一个盆架,这才让屋里有了几件家什,我自己的衣服都只能是叠放在炕上,连门窗都是那天下午一起修的,不然在那样一个漏风的屋子里睡一晚上,等天亮我铁定就起不来了。”何大妮轻描淡写地把她刚回家时的qíng景告诉给长辈们听。
“报应呐,都是报应,叫他们生个那样的好儿子,叫他们随意欺负你,看看他们过的什么日子吧,都是报应!”老夫人咬牙切齿地道。
“外祖母,您别太生气,那些日子都过去了,现在我好好的呢。”老夫人的qíng绪波动实在太大,何大妮赶紧忙着宽慰。
“好什么呀,你不就是当了医徒后日子才好过一些,考中医婆才彻底翻了身。
这要是万一没考中医婆,你会怎样?”老夫人问了一个全家人都想知道但一时都没顾上问的问题。
“要是没考中医婆,照宫里规矩,那就是个普通宫婢,得gān到五十岁才能离宫了。”何大妮的语气依旧淡然。
“哎哟哟哟哟,老天保佑啊老天保佑,我儿提前回来了,乖儿乖儿!当年你上京城时,你舅舅得到消息晚了,一路上追都没追到,我们连你进京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气愤不过冲到何家耙你爹臭骂一顿,当时两家都叫了人手,差点打起来。”老夫人又是一阵激动,表嫂赶忙帮着抚胸抚背。
“怎会闹得这样厉害?!”何大妮大感惊讶。
“这个说来话长了,这也是为什么在你日子最难过的那几年里,我们没有管到你的原因。
那时候已经自顾不暇,对你关心不够,可要是知道你被那恶毒女人那样nüè待,我们就算日子再难过也要抢你回来抚养,才不管他何家什么脸面呢。”老爷子心qíng有些沉重地拿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挡住了他的表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