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芹死死地压抑住口中的血腥之气,狠狠地说:“皇上既如此珍爱贤妃,此刻便可前去陪她!臣妾虽隐忍可怜,却亦不至于要抢夺别人的宠爱!”
皇帝盛怒之下,转身疾步离去。
沫芹突然捂住了心口。
随身宫女急呼:“皇后娘娘!”
沫芹死死地抓住宫女的手,不许她再叫出口。
直到皇帝的身影在视野中消失,她才用力地推开宫女,然后一张口,喷出一滩鲜血来!
众多宫女慌张地跪地惊呼:“皇后娘娘!”
沫芹看也不看地上的鲜血,只是冷冷地说:“今日之事,不许向外透露一个字,否则,定斩不赦。”
第十章 清逸宫 6
炬泊所住的宫殿,位在慈泰宫与皇后寝宫之间。虽空闲日久,却并不脏乱。因为茶昶早已料到旋眸会留下炬泊,所以命人提前清理了这里。
宫内摆设虽不足以媲美天朝三圣寝宫,但绝不失皇家风范,亦足以匹配炬泊奕国储君的身份。
这座宫殿,原不是别处,正是宇霓出阁之前的寝宫。
茶昶原是将此事jiāo与宫廷女官去办的。而宫廷女官认为,先朝公主的寝宫与那些老太妃们以及皇子王爷住过的寝宫一样,都不过是皇宫之中空闲的宫殿,主子离开之后,他们便无所区别了。
宫廷女官到慈泰宫复旨的时候,禀报宫殿名称,茶昶突然想起那是宇霓曾经的寝宫。但炬泊已然安身住下,他若下令命他搬换,必惹嫌疑,于是就此作罢。但心中残存不快。
宫殿名称,自然不是宇霓宫。皇宫之中许多宫殿,一旦主子更换,名称多半都会跟着更换。闲置下来的宫殿,牌匾亦多半会被取下来,再换上去的名字,都是由宫廷女官根据宫殿建造特点先起,然后上报内廷总管定下。
此座宫殿,今名,清逸宫。
炬泊自然不知其中曲折,只当是一般宫殿住下。
他将碧幻放在正宫之中大chuáng卧下,自己坐在chuáng前不眠不休地候她苏醒。
此时,他的眼中只有碧幻一人,他心中所想的,都是碧幻的苏醒。
他不知道,因为他的到来,天朝皇宫之中,正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bào。
他自然可以借助于圣珠,消却碧幻的疲累。但是,溶解圣珠的晶露必须于当日清晨所取,过夜无效。而如今时节,天气渐热,露珠已很少见,天朝太上皇命诸多宫女同时采取,亦不过得了一小瓶,业已用尽。他只有等待明晨。
可是,明晨难至。
他本想一直候在碧幻chuáng前,所有的事qíng都待碧幻苏醒之后再论。但早有太监传谕,今晚,太后将为奕国储君设宴洗尘。
他只得沐浴更衣,以天朝人的盛服装束,在晚膳时分,走进慈泰宫。
慈泰宫中,所有的人都盛装出席。
并未邀请朝臣。在坐者除了太上皇与太后之外,还有皇帝、皇后、贤贵妃、宇霓公主与武颜将军,皆由太后做主传唤。
这顿晚宴,与其说是为奕国储君洗尘,莫如说是天朝皇室家宴。——在旋眸心中,炬泊不是外人。
虽不是外人,却是客。
客人走进慈泰宫之时,主人们都已到齐。所有的人,都望着炬泊走进来。
茶昶淡漠。旋眸喜悦。皇帝淡漠。皇后喜悦。贤贵妃微笑。宇霓心颤。武颜不露声色。
炬泊的脚步轻缓,眼神清亮,笑容gān净而温润。
他扫视了一遍所有的人,按照地位尊卑,依次施礼。
然后,旋眸微笑着说:“请奕国储君上座!”
太监早领懿旨,此时便引炬泊到旋眸身边阔椅旁。
炬泊又向旋眸施了一礼,才小心地落座。
旋眸笑着说:“储君不必拘束,只当此处是奕国王宫便是!”
炬泊微微颔首:“炬泊不敢!”
茶昶示意掌事太监。
掌事太监高喊:“传宴!”
第十章 清逸宫 7
宴中菜式,自不必细说。值得一提的是,旋眸频频亲自为炬泊夹菜,又只看着他一个人,仿佛其他人都不存在似的。
茶昶心中不快,面色便冷凛。其他人亦不敢擅自开口,除了宇霓。
她在宴席当中突然将象牙箸往桌上狠狠一顿,然后起身,说:“宇霓有些不适,请准先行离席!”
茶昶头也不抬,淡声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