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颜急忙扯了扯宇霓的衣袖。
宇霓甩开武颜的手,径自离开座位。
皇帝、皇后与贤贵妃都顿住噤声。
旋眸面色一凛。
炬泊忙起身,说:“请天朝公主留步!”
宇霓不由自主地停住步,却不回身。
炬泊对天朝三圣颔首,然后起身离座,径直走到宇霓身前,微微欠身,微笑着说:“不知天朝公主玉体所患何疾?”
宇霓看着炬泊gān净的笑容,不由心颤。
却又听炬泊说:“圣珠神圣奇异,不论何种奇难杂症,皆可根治。但请公主言明,炬泊自当为公主效力!”
宇霓眼中泛起泪光,不由别开脸去。
炬泊仍然笑着说:“待明日清晨取了晶露,炬泊切下圣珠入药,公主可安心服下,只当做是qiáng身健体。”
“不必了。她的身体健康得很。”茶昶开口说,“圣珠虽然神圣奇异,若是频繁切取,怕会减损功效,也许还会惹怒神灵。”
炬泊对茶昶轻施一礼之后,对宇霓说:“炬泊恭请公主入座!”
宇霓不忍心,回座。
茶昶冷冷地瞪了一眼宇霓。
武颜心内一惊。
炬泊刚落座,便听一声响。抬眼望去,见是皇后的象牙箸掉落,砸到了瓷盘。
茶昶先于其他人,柔声问:“怎么了,沫芹,身体不舒服吗?”
沫芹只觉心内如火烧一般,却勉qiáng忍住,说:“回父皇,儿臣只是不小心……”
皇帝白天的余怒尚存,只是扫了一眼沫芹。
旋眸笑着说:“芹儿若是身子不适,可先行离席。”
茶昶看向炬泊说:“皇后身体一向不好,不宜长时陪席,储君不会见怪吧?”
炬泊忙道:“炬泊不敢!——请天朝太上皇帝陛下不必担心,明晨炬泊取圣珠入药,皇后娘娘服下些许,身体便可大好了!”
“嗯,那自然最好。”茶昶说,“储君此番功劳不小,天朝自会铭记于心,待到合适之时,定当回谢奕国。”
炬泊忙道:“奕国本为天朝臣属国,炬泊理当为天朝国母效劳,不敢言及谢字!”
茶昶点点头。
沫芹起身告退。
皇帝只是扫了一眼。
贤贵妃忧心忡忡地望了一眼皇后的背影。
宇霓不快。
武颜虽担心沫芹,却不敢轻易离席。
第十一章 爱迷离 1
旋眸突在此时放下了象牙箸,说:“碧幻尚未苏醒么?”
炬泊忙道:“回太后娘娘,侍女碧幻因疲累至极,请恕不能前来行礼!”
旋眸笑着说:“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吗?”
炬泊一怔之下,忙起身:“太后亲临,当是侍女之福!”
旋眸伸出手来,平伸空中。
炬泊忙将自己的手背伸到下面。
旋眸立起身,由炬泊虚扶着,走出了慈泰宫。
茶昶顿下象牙箸,一言不发,面色清冷,起身走回寝宫内室。
皇帝亦是一脸清冷,一言不发。他先行起身,亲自搀扶起大腹便便的贤贵妃。两人离去。
宇霓顿了顿,说:“驸马,我想去骑马。”
武颜微讶:“今日已晚,公主不如另择吉日?”
宇霓起身,径自往外走,同时说:“骑马而已,不必选择吉日。”
一场盛宴,菜肴仅仅动了少许。
已无人在。
清逸宫。
旋眸坐在chuáng沿,温柔地凝视着碧幻。
炬泊立身一旁,亦是温柔地凝视着碧幻。
旋眸缓缓地抚摩着碧幻的面容,轻声说:“我的母亲名叫银痕。她深爱着我的父亲,所以不顾一切地嫁给了他。可是,父亲的深爱,却是另外一位女子。母亲心生怨恨,于是将那女子送到遥远的地方,使她一生再无机会与父亲续缘。”
炬泊静静地听着。
“父亲戚苦,母亲亦戚苦。父亲冷落母亲二十载,母亲为赎罪,而在寝室之中吃斋念佛了二十载……母亲不是坏人,她只是因爱生恨,做了错事……她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她为父亲殉qíng而去,却只能葬身在西沃,与父亲的尸骨隔着千里万里……”
炬泊心酸。
“……所幸的是,苍天有眼,今世,你们珍爱彼此!”旋眸抬头深望着炬泊,清泪流淌,“若是能够时常见到你们,我今生余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