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我想，母亲见到舅母，亦是同样地高兴。”
“我们现在就去。”
“好的。”
但是，侍女却进来禀报：“启禀主子，沈妃娘娘求见！”
旋眸一时没反应过来：“沈妃是谁？”
“沈妃娘娘是二皇子的母亲。”侍女说。
旋眸突然想起了，在西沃，皇帝向她提起过的。——她的表qíng立时变得清淡。她起身坐到房中正位，坐直了身，说：“宣。”
很快地，一阵香风袭进房来，一位美艳妇人轻快地走进来，径直走到旋眸的身前，欠身行礼：“沈妃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旋眸淡淡地说：“平身。”
站在旋眸身旁的沫芹亦向沈妃欠身行礼，说：“沫芹给沈妃娘娘请安！”
沈妃笑着说：“原来沫芹公主也在呀！”
沫芹亦是淡然地一笑。
却听沈妃说：“琅桢原本也是要来向太后请安的，但又怕搅扰太后清净，所以不敢擅自前来。”
旋眸缓缓地说：“本宫此番回京，只是想见故人一面，并不打算召见朝臣。二皇子不来也罢。”
沈妃有些尴尬。
沫芹急忙说：“太后正要摆驾灯淌堂。”
沈妃反应很快，急忙说：“那臣妾便不打扰太后了！臣妾告退！”
旋眸轻轻地点一下头：“你去吧。”
沈妃快快地退出去，却暗里撇着嘴巴。
旋眸只问侍女：“软轿可准备好了？”
侍女答：“回主子，驾舆与仪仗都在候命，圣上派来的大内护卫也已在外候旨。”
旋眸说：“不必张扬。只一乘软轿便可，不需驾舆与仪仗，护卫全部换便装。软轿要大一些，因为我要和沫芹公主同坐。”
“是。”
旋眸握住沫芹的手，柔声说：“走，我们去看望你的母亲。”
第一章 初回京城 6
灯淌堂，位在京城西郊，是年代久远的庵堂。
在庵堂里，有一处禁止外人进入的小小院落。在院落的正房中，香案的上方供奉着观音大士，面对大士而跪的，是一个单薄的身子。素衣一袭，长发只在脑后随便一挽，背后垂落的黑瀑，依旧浓密而光亮。
一个小尼脚步很轻地走进来，走到香案前，欠身轻声说：“回主子，沫芹公主求见。”
“让她进来吧。”淡淡的声音，不露丝毫qíng感。连眼，都不睁开。
而小尼却接着说：“但是，沫芹公主还带了位陌生夫人。”
“她有没有说是什么人？”声音依旧是淡淡的，眼睛依旧不睁开。
“沫芹公主没说。但是，这位夫人美貌绝伦，而且双目全盲，依奴婢看，她一定不是旁人，定是——”
宇霓猛地睁开了双眼，猛地立起身，猛地背转朝外，一边迅疾地向外走，一边急急地说：“快！快请进来！”
“是！”小尼不敢怠慢，连连招呼其他的小尼，一起去迎接贵客。
宇霓刚奔了两步，便忽地住了步，吩咐一个小尼：“去通知掌庵师太，立刻清空庵堂，关闭山门，将所有的尼姑集中候命！”
“是！”小尼疾步奔去。
宇霓稍稍整理了一下本已十分整洁的衣裳与头发，快快地走出去。
刚奔到院中，便见沫芹扶着旋眸迈过了院门。她激动地唤：“旋眸！”
旋眸远远地便伸出手臂来，迎着宇霓奔过去。沫芹几乎搀扶不住。
“宇霓……”
旋眸与宇霓牢牢抓住彼此的手。
沫芹压抑着想要拥抱住母亲的yù望，欠身行礼：“沫芹见过母亲！”
宇霓一怔，却说：“我早已说过，在这里，不必行皇室家礼。”
沫芹咬着嘴唇，低声说：“是。”
旋眸忍不住说：“宇霓，不要对孩子这样！”
宇霓却看着旋眸淡然一笑，说：“咱们不说这个。——旋眸，你居然一点都没变！”
旋眸笑：“怎么会！十八年的岁月呀……”
忽然地，便哀伤起来。十八年。
沫芹不敢说话，索xing带着所有的侍女与小尼，悄悄地退了出去。于是，房中便静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