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回道:“就是我杀的,我一手策划,一手带队,也一手砍了几个人,放的第一把火,怎么当时没杀死你这个小畜生。”
粥粥火起,踏上一步,举掌yù发,忽然想起,这不是太便宜他了吗,便收回手掌,林先生看见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好机会错过了,他正要继续激粥粥,却见粥粥转身离开他的铁笼子,冷冷道:“我一掌打死你是便宜你,我不能那么便宜你,我要叫陈四爷过来给你上遍刑部最没人xing的刑罚,看你这么舒服还是一掌毙命舒服。”
林先生见粥粥勃然大怒的结果是这个,心里慌了,忙叫道:“你回来,有话好商量。”
粥粥站在门口停住,道:“有什么话可以商量的?我妈妈是你杀的,张先生是你杀的,周村是你下令烧杀光的,我恨不得一片一片片下你身上的ròu来,但是我不要手沾鲜血,我不是你一样的恶人,伊叔叔说过了,自己即使本事再大,也不能由着xing子胡乱杀人,所以我不杀你,jiāo给陈四爷杀,反正你是逃不了一死的,你还会死得很难看。”粥粥此时已经气得忘记假痴不颠,心想既然已经知道他是杀周村上下的凶手,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但是林先生可不那么想,抬头急道:“但是你知道杀你娘的那把刀未必是我落下去的,杀你爹娘朋友还有其他好多人,你过来,我与你谈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杀死我,我可以告诉你这些人是谁。”
粥粥心动,是啊,那些人也是凶手,他们杀了那么多人,也不能叫他们逃脱了。便回转身子道:“好,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要是答得不详细或者答非所问,我立刻走,答得好的话,我立刻答应你的要求。不就是杀一个人嘛,容易得很,我闭着眼睛就可以。”
林先生道:“不可以,这儿是什么地方,处处都有耳朵。我有的事qíng不可以说出来,叫陈四知道了我会没脸死。我只会告诉你是谁参与了屠杀周村老小的案子,其他一概不会说。”
粥粥道:“好吧,你就说这些,我记着。”粥粥想,他的后台不是诚亲王就是包广宁,两个都是该死的,不问他杀了这两个人也不冤,算不得伊叔叔嘴里的由着xing子胡乱杀人。“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到周村抢《避就真经》,是真的垂涎这本东西,还是另有图谋?或者是一石两鸟?”
林先生道:“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我只能说我要告诉你的这些。”
粥粥道:“什么事qíng都有个讨价还价,你要是不接受我的条件,我想着那些你准备告诉我的人其实是只是被你支使的人,罪魁祸首还是你和你的后台,所以我找不到他们也无所谓,没了你们的支使,他们未必会再作恶。你这人不可救药,还是我叫陈四爷过来吧,他就在门口侯着。对了,告诉你一声,昨晚上你连累包广宁了,他被皇上赐自杀,大皇子崇高被圈禁,其实你也没什么指望了。”
林先生一听,浑身一震,竟然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血红了双眼看着粥粥,道:“还有没有连累其他人?”林先生想知道诚亲王的子孙有没有受牵连,只有从粥粥身上下手,他以为粥粥小孩子容易问话,没想到粥粥已经骗了他一道,其实包广宁最后没有死。但是粥粥嘴里包广宁的死讯还是刺激了林先生,叫他知道包广宁已经没必要保护了,也不可依恃了,那也就不用再考虑包广宁的感受,心里的担心少了一层,这以后只要闭住嘴不连累诚亲王的子孙就行了。
粥粥看着他的脸色瞬息千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粥粥想起昨天陈四看着林先生家所在之后说的话,林先生家可以看见包广宁府,现在已经知道了他是为了看见包广宁招呼他的信号,而陈四说他的家与诚亲王家有关,又说她粥粥原来的推测有错,难道是说林先生是为了保护诚亲王的子孙而不得不受包广宁约束的?如果那样的话,岂不是可以拿诚亲王的子孙作要挟?粥粥与林先生两人对视半天,忽然冷笑一声,转头就走,道:“皇帝不会杀某些人,但是某些人在我眼里便如周村百姓之于你。杀他们便如你切瓜一样省力,可能他们养尊处优,比杀周村的人更省力。”
林先生立刻明白粥粥嘴里说的某些人是谁,顿时一张本来就白的脸显得更是苍白。他一言不发半天,终于吐出一口气,道:“连你也知道。陈四只有更清楚,好吧,我也仁至义尽了,你走吧。”说完闭上双眼,再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