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玉从没见过李泰显露武功,只是隐约记得在高阳的生辰宴会上,他曾经一掌击飞了一名刺客,这会儿见到三人混战在远处,却也看不清楚哪个是哪个,只见上下翻飞的人影,拳脚飒飒的破空声,未几,以一敌二,那褐袍男子很快便被刚才冒出来的黑衣人擒拿,却不见他如何惊慌,只是对着李泰冷声道:
“你可清楚你眼下是在gān什么?”
李泰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裳,先是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一人一鸟,方才语气淡淡地开口回道:“是你招惹本王。”
“你愈发不讲理了,”褐袍男子皱眉道:“你拿了我红庄之物,又护我红庄要抓之人,我好声好气同你讲,又拿了东西来和你jiāo换,你现在却想赖账。”
李泰没接他话茬,捡起掉在地上的锦绣毒卷,递到他面前,道:“这个你可以拿走,人是本王的。”
闻言,褐袍男子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惊讶,侧头看了一眼远处望过来的遗玉,问道: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这是本王的事,你若答应,就带着东西离开,回去后,帮我带话给红姑,告诉她——”李泰将那被人视作重宝的锦绣毒卷随手塞进他的衣襟口,伸手轻指了一下远处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的遗玉,低声重申道:
“人是我的。”
褐袍男子低头沉默了片刻,竟是有些意外地点头,“好,shòu笛被毁,我在这里也是无益,你的话我会带到。”
李泰挥手示意子焰将他放开,这人没有立刻遁走,”是先检查了怀中的锦绣毒卷,确认无误后,妥当收起,才像是只飞鸟一般,窜上枝头,几声枝叶响动,便消失不见。
……
魏王府梳流阁
遗玉在楼上哄了一阵子在包扎后,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躺在地毯上冲她哄着撒娇的银霄,把它留给阿生照顾,才下楼去,并未直接回屋梳洗睡下。而是脚步踯躅地绕出了前厅,可厅里却早没了李泰的人影。
在郊外林中,褐袍男子离开后,迟迟赶来的阿生驾着马车,将他们送回了王府。一路上,李泰没有开口同遗玉讲一句话,虽然面无表qíng,可他心qíng不好,谁都看得出来,这让她即是心虚,又是抱歉。
那时被李泰抱下马匹yù要jiāo给对方时,她真是感觉心里透凉,如若不是他在推她时候,在她背后飞快地划了一竖,让她认准了对方那根笛子,发了狠地去夺,她真当自己是要被他当成了弃子。
在李泰房门外徘徊了一小会儿,握了握拳头给自己鼓劲儿,正要敲门,门却自己打开了。她尴尬地收回曲起的手指,看了一眼对面神色淡淡的李泰,低头道:
“还、还没睡啊。”
李泰瞥了她一眼,便又转身回到房内,遗玉看看没有关上的门,抬脚跟了进去。他在茶桌边坐下,她搔搔耳垂,拎起了茶壶倒了杯温热的茶水递过去。
“别生气了,好吗?”
“本王为何要生你的气,”李泰接过茶杯,总算走肯开口。
“你……对不起。”自称都变了,还说没生气。
听这三个字,李泰闭了闭眼睛,将杯中茶水饮尽,抬头直直地望着她,语气复杂地沉声道:
“你以为我要拿你去jiāo换,你不信我,你为何不信我?”
第411章如此qíng表
“你以为我要拿你去jiāo换,你不信我,你为何不信我?”
若说李泰第一句“你不信我”是在肯定遗玉对他的不信任,那么第二句便是质问了。
遗玉从他向来平静的俊脸上看出了些许明显的烦躁之色,心思一动,直视他的目光,道:
“殿下,并非是我有意不信您——有一问,我一直都感到不解,您可愿作答?”
李泰微微蹙眉,“说。”
“您为何要对我这么好?”这句话,是遗玉自从发现自己的心思后,一直想问,却始终没有问出口的。
在卢智出事之前,面对两人的关系,面对李泰的“求亲”,她总是考虑着许多的问题,出身、地位、乃至一些观念上的相左。可是世事难料,谁又预知到,在她曾经想着要他保持距离,老死不相往来时,却因为卢智的死亡,徘徊在崩溃边缘的她,会抓住了他及时伸过来的手,选择待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