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些问题依然存在,是她今后仍需面对的,她要帮卢智翻案,要在李泰的帮助下变得qiáng大起来,不仅是内在还是外在,然而,她不想两人的关系仅是简单的利用和承诺,她请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喜欢眼前这个xing格冷淡的男人的。
因为喜欢,才会更在意他的举动,因为喜欢,才会为他哭为他笑,因为喜欢,所以才会不想同人分享。然而,在承诺待在他身边后,她却逃避着有关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比如说:他有心帝位却史上无缘,他会娶正妃而她顶多是一侧室,他会遇上更喜欢的人而她将被渐渐遗忘,他对自己不过是一时的兴趣正浓……
自从来到了长安,这该死的阶级制度,让她这随遇而安的xing子,变得愈发严重起来,只有被人压低狠了,才会反咬上一口。
有些事她可以不争取,像是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有些事容不得她不争取,像是名利双收的五院艺比;但是有些事,是她明知难以争取,却打心眼里想要争取的——像是一份她想要的感qíng。
直到一句话问出口,她才发现,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有迈出第一步,才会有后面的路。
李泰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方才低声反问道:
“你觉得我对你好?”
遗玉坦然地点头,微微垂头着着桌上的空茶杯,半是回忆地道:
“我同殿下初相识,是在蜀中的小镇外,我同娘亲和姐姐被人追赶,是您救了我们,那时我尚不知您是魏王,便把您当做恩人看待,后来,隔了三年再见您我被人关在国子监的杂物房中,是您把我救出来。您匿名赠我炼雪霜除疤,赠我字帖手稿,赠我闲谈杂书。那晚上秘宅来了刺客,您赤手帮我挡下一剑。五院艺比时,是您教我she箭下棋。大理寺审理房卢两家认亲一案时,我知道您也有cha手gān预。尔容诗社办的茶会上,您帮我挡太子的罚酒,在魁星楼惹了乱子,您帮我解围,方才在树林里,那个红庄的是说,您一直有派人在保护我,所以我才没被抓走……”
她娓娓道来,事无巨细,却是说的自己都开始惊异起来,在不知不觉间,李泰竟然为她做了这么多,没有要她回报,甚至连半个谢字都不向她讨要,简直都要让她误以为他其实是一个古道热肠的大善人!
可她却明明白白地知道他是冷心冷qíng的人,想当初,一夜之间,秘宅中朝夕服侍的下人将近死绝,这男人却眼皮子都不眨地告诉她,他们的命是他的,他有权利决定他们是死是活。
李泰听着她的话,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见她一张瘦的只剩一对眼神还算jīng神的小脸上,露出的恍恍神色,轻哼了一声,打断了她的回忆,道:
“原来你还是知些好歹的。”
突然发现自己就像是被他守护着一般,遗玉正在感动中,心里暖暖的,但却嘴硬地回道:
“原来我之前在您眼里,就是个不知好歹的?”
“难道你不是么?”
“我、我哪里不知好歹了,你对我好,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没同您提过罢了,可这不代表我不知好歹。”遗玉是坚决不同意将“不知好歹”这四个字冠在自己头上的。
李泰见她梗着脖子,小脸心虚地发红,都不敢直视他,却依然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心中仅剩的那点儿烦躁也不翼而飞,胸前轻震,却是微微侧头,扬起唇角,发出了一声哼笑。
遗玉正在狡辩,却没漏听他这一声笑,眼珠子一转,便瞅见他漂亮的脸上明显挂起的笑意,愣了一下,回过味道来,知他是在笑话自己,心有尴尬,便低下头,小声嘟嚷道:
“笑什么笑,你不信就算了。”
就在她羞恼的时候,却又得一声低语入耳,但这一句,却叫她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
“我对你,是男女之qíng。”李泰用着十分陈述的语气,说出了这一句他原本并不打算说明的话,算作是对她一开始那个问题的回答。
他生在薄qíng寡xing的皇室,立身尔虞我诈的朝堂,涉足刀剑无qíng的江湖,但凡是相jiāo之人,却脱不了“利用”这两个字,但是他为她做的事,却是想帮她的忙,想让她笑一笑,想让她不要为难,出发点很多,却独独缺了“利用”这两个字。
沈剑堂说那是因为他生了qíng,而李泰又不是一个喜欢多想的人,一直以为是什么,那便是什么,他生了qíng,那又如何?他想要对她好,他便做了,他想要帮她,他便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