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落闻言,冲她一笑。
哪里有半分病势沉疴的样子?
不详的预感还没有完全浮上上来,就听见一个醇厚的嗓音响起:"你怎么来了?"
寻声望去,从屋里背光走出一个身影。
渐渐明朗起来,不够宽厚却挺得笔直的背,像是拥有可以扛起所有一切的勇气。那人手持折扇,步态仿佛闲云野鹤一般潇洒,却又有着不同寻常的霸气执着。
那人渐渐出来,冲曦雪挑眉一笑:"问你话呢。"
他——huáng袍在身,脚蹬龙靴。
曦雪扫了一眼饮落,迅速将今天的事qíng想了一遍,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自己——被狠狠地算计了。
有的事qíng果然是出现的猝不及防,甚至来不及让你焦头烂额的想办法。
比如她最想躲得人,就那么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眼前。
这个圣元王朝最至高无上的象征——皇帝。
第十四章
他像是永远只能活在暗处的人。
外表再怎样光鲜亮丽,内里却是一座废墟。
一座筑不起欢城的废墟。
就像这jīng心装饰过却从不被重视的紫苑。
知道那个人不喜欢隆重繁琐的宫殿,只不过是担心他住的不可心,一点一点的细心修饰。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自己亲手挑选。
那么的小心翼翼,却还是得不到他全心全意的注视。
我们总会遇见一些人,那些命中注定一定会遇见的人。
在那之前,我们只是孤单而懦弱的灵魂,在晦涩灰暗的土地上匍匐前行,没有快乐也没有彷徨,不曾希冀所以绝望,可当我们终于遇见彼此,宿命便像牵引我们的未知力量,行囊里背负着柔软的憧憬和忧伤。带着轰隆隆的震耳yù聋的声响,笔直的抵达我们jimo的心脏。
饮落的笑颜盛开在这白雪皑皑里,散出让人眼花的白光团。忽然之间四周的景致成了水墨画上的样貌,不知究竟是人在欣赏风景还是只是装饰了另一个人的梦。
他笑着看着她,那么温暖宠溺都可笑着——饮落对任何人都是那么温柔。
悲剧就是把喜剧撕碎给别人看。
他不是阳光下的人,看到太过和谐美态的景色,总是会忍不住破坏它——自己这么不开心,为什么不找别人来陪呢?
他从黑暗中走出来,换上最为优雅高贵的笑容。
他的出现成功的让两人出现短暂的惊愕,尤其是自己曾经的妃子——曦雪。
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传说中有着诸多怪癖并且心狠手辣的皇帝,可以长的这么帅气。
玉面朱冠。在如同即将出鞘的宝剑,笑傲天下的两抹剑眉下的是一双一半火焰一半海水的桃花眼;薄唇旁dàng漾着似乎永远不会消退的,隐忍而又疏离的笑容;那指点江山的纤长baixi的手指间轻轻夹着一柄半开的折扇,檀香扇柄下坠着一串苍青色的宝石。
在白色虎皮制成的披风下,隐约藏着点点象征皇权的眼色。
他一一种极为绚烂的方式,蓦然闯进曦雪来不及反应的空白大脑。
那人见曦雪一脸呆像,轻轻挑眉笑道:"爱妃,怎么见了朕连礼都不行了?"
曦雪这才回神,心中暗暗叫苦:这宫里礼节繁杂,虽然茗佳教过,现在脑子里一团乱,哪里还会记得?qíng急之下,不jin眼睛偷偷瞄了在一旁的饮落,指望他解围。
饮落了然一笑,难得和颜悦色冲皇帝笑道:"陛下,外头冷,先回屋里吧。"曦雪暗自高兴;这饮落果然是个明白人,现在把皇帝拉走,她就可以脱身了。
神色不jin高兴了几分。
她这点毫不掩饰的小心机,怎么能逃得过皇帝的眼睛?
"你也一起进来吧。"皇帝不咸不淡的扔了句算不得命令的旨意。
曦雪只怕他看出破绽,能避则避,学着别人直接跪下,声泪并下:"陛下,jian妾有罪,自然不敢奢求宽恕,只求陛下可以恩准jian妾回崇仁殿,尽心思过,以谢陛下不杀之恩。"
皇帝从曦雪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好奇的转身看着她表演。曦雪这段话直接照搬那些电视剧的台词,又是照着那些人演的,加之自己几分惧怕,倒也入木三分。
"哦?"皇帝好似来了兴致,笑道:"没想到朕的爱
在这冷宫半年,倒是长进了不少。"曦雪只觉话中有话,果然那皇帝话锋一转:"你违抗朕的旨意难道就不是罪加一等了?"
这句话等于断了曦雪的念想,心不甘qíng不愿的磨磨蹭蹭的进了饮落住的紫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