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答应了,又问道:“这些日子我忙,也不知那铺子准备的怎么样了?”
姚氏就笑道:“倒还顺利,也多亏以然那孩子,这些日子又是找铁匠打炉灶,又是寻店铺的,没少跟着cao心,那铺面选的也好,就在东市方家的茶楼左近。”说着扑哧笑了出来,道:“那孩子还说,铺子开起来就是光做他家的生意也能维持。”
张英听了先是点头,及至听了后面一句,又道:“胡闹,开这铺子本是要叫廷玉历练历练的,如此倒像是专为赚方家的银子了,万万不可,跟廷玉说,若是存着这个想头,这铺子便不用开了。”
姚氏就笑着劝道:“老爷别急,这些道理他自然是知道的,哪能真靠着方家过活。我说这个,不过是喜欢以然这孩子的心。”
张英细想也笑着点点头,道:“难为他小小年纪就如此知道感恩图报。”
姚氏听了侧过脸去看了老爷一眼,见他果然一无所知的样子,就笑道:“我瞧以然那孩子对咱们龙哥儿十分上心呢,但有大事小qíng就鞍前马后的忙个不停。”
张英听了却疑惑道:“咱们龙哥儿有什么事要他费心的?”
姚氏见说走了嘴,店铺的事原跟老爷也只说是廷玉要开的,就随口揭过道:“就是说这么个意思。”
张英点点头道:“我当初就瞧着以然好,稳重踏实自不必说,xingqíng也温厚,不会亏待了咱们孩子。只你说恐怕维信媳妇儿有别的打算,又怕孩子嫁过去吃苦,我觉得有些道理,才熄了念头,你如何又改了主意。”
姚氏自然不能实打实的跟老爷说,是知道了方家正准备叫以然当家,玉清又有上京的打算,才活动的心思,只笑道:“这些日子也没见着更合适的,我又知你素来喜欢那孩子,就思量着这孩子也有些好处,一来,到底是知根知底的;二来,他又是同龙哥儿一块长大的,自小的qíng分十分难得。”
说着又对张英一笑,道:“又兼大嫂昨儿跟我说起她们老爷子很是中意咱们龙哥儿呢!我想着她既然说这话就是定准的了,虽不知玉清如何打算,却到底漫不过老爷子去。玉清就是要qiáng些,好歹咱们是世jiāo,有老爷子在上头,又能难为咱们孩子到哪去?话说回来,姑娘嫁到哪家还能没个公婆管束呢?”
张英也点了点头,道:“谈婚论嫁最主要还是看孩子人品才gān如何,以然若是个成器的,旁的都是末节。”又问道:“你说那孩子对龙哥儿的事十分上心,莫不是看出来他对咱们龙哥儿有意?”
姚氏听了摇摇头道:“少年人,qíng最难久,此事却做不得准。倒是老爷说的对,还要看看他成不成器再说。”又道:“前儿玉清过来,说老爷子叫以然下个月起跟漕船跑商,看来,这就是要叫他接管起生意来了,正可以好好勘察勘察这孩子可是个有本事,有担当的。”
张英听了一笑,道:“差不多就可以了,别光想着咱们孩子小,大可以再等几年,也要想着以然比廷玉还大一岁,却是不小了,别挑来挑去的再挑成了别人的女婿。”
姚氏眼前闪过以然看廷珑的眼神,想着若是这两年都等不得,那就是撩开手也没什么,却也不说出来,只跟张英笑道:“看老爷说的,以然那孩子就是千好万好,玉清不开口,咱们女家也不能去上赶着他们呀。”
张英听了便不再说什么,只道:“不管成与不成,孩子们都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不拘礼了,你也要管教着些。”
姚氏答应了一声,道:“老爷说的是,前日我跟玉清已是说过的,要叫龙哥儿回家将女孩子该会的本事学起来。这些日子我留她在家帮手,也没叫她去上学,老爷看哪天有空是不是也亲自去跟老爷子打个招呼?还有前儿搬家又送来那么老些东西,也该回些什么。”
张英听了便跟姚氏商量着过两日去方家走一遭,正说着,芍药又回说紫薇来了,姚氏以为廷珑有什么事,忙叫她进来。
紫薇进门笑盈盈的行了礼,回道:“姑娘在房里置了席面要请素来和莲翘要好的丫头们为她送嫁,请芍药姐姐也过去喝杯酒。”
姚氏听了便笑道:“你们原先都是我屋里的,qíng分不比寻常,也该去尽尽心意,就连明儿也不必当差了,都去送送她吧。”
芍药就忙行了个礼,笑道:“还是太太体恤下面人,我正想着连明天的假一块请了,谁想太太不等我厚着脸皮央求就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