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云内疚着找我的qíng愫,我不禁想笑:男人果然很霸道很贪婪,有了锅里的,忽然发现桌沿上的一小块ròu也可以用来给他塞牙fèng,补点滋味。
得不到的……就越想要。
那么……最可怜的是白若兰,还是我呢?
燕行云犹豫了片刻,我方才问他的话,他又摇头否认了:“不……她,是我认得的小妹妹,只是我欠了她太多,现在不知去何处寻她。”
“看来那位妹妹对公子而言很重要。”
“嗯……”
“公子千里寻她——待找到了她,是想还她什么吗?”
当作轻浮花柳女(3)
燕行云苦笑一下:“不知道……我已经寻了她很久——她像是躲着我,我找不到——更不知她去了何方,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他一叹,多少的担心和忧虑无从说起,他心里还在奇怪,自己怎么对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说他的qíng事?
我跟着他的思路走,他说什么,我便顺着他。
“公子不必多虑,妾身看公子对您家妹妹这般上心,上天会怜你的,说不定,今日就能见到你日思夜想的人儿。”
哎……可惜,我在你面前,你已经不认得我是谁了……云哥哥。
燕行云笑了笑,分别了很久,我再一次看到了他的笑脸——这笑容里,有着愁苦,和我初见他时的笑容不一样。
我反而纳闷了:我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急着救他的姐姐、救他的若兰,那时的燕行云却能给我无拘无束的笑容,为何没有了我,他的笑容也变了味儿?
“殷红雪”在他的心里,到底有多重呢?
×××××××××××××××××××××××××××××××××××
这一日,他在亭中和一位绝色的女子说话,他没有问起她的身家来历,他们只是有的没的偶尔说几句。
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熟悉?还是……陌生?
他……是不是认得她?可他的记忆里没有貌美倾城的女人;或者……是她认得他吗?那么她怎么自己不说起?
女子穿的那一袭衣裙真的很像他送给红雪的那一身——若不是她绝美的脸,他几乎认定眼前的人就是他一直在找的红雪。
她替他斟的茶水,清甜润喉……茶水很香,亦如她的人。
只可惜,她是秦淮之滨的风尘女子——
“天色不早了,在下该回去了。”燕行云从我身边起身,他身子高挺,虽然没有我家相公那副好身板子,毕竟也是一副练武的身子,这一站挡yīn了我的半张脸。
我也看了看亭外的天色,下午了,午睡的人也该起了,一路回去,天色也该暗了。
当作轻浮花柳女(4)
“公子,妾身随你一起走吧?”
我的一句话,走在前面的男人停步回望,他神色一紧,急着撇清他和我的关系:“姑娘,你我萍水相逢,这……孤男寡女同行,这……怕是不妥。”
“那公子不怕妾身这一路被人欺负吗?”
他一怔,偏偏不敢多看她一眼,头一低,权当没听见,三两步离开了亭子顺着他来时的路又回去了。
我迎着暖暖的chūn风,抬手一捋鬓角的发丝——
我冷嗤一声:这么急着和我撇开关系啊?怕你家的夫人知道你在外面有外遇?装得qíng圣一般,事实上呢……打从燕行云你带“殷红雪”离开苗疆开始,你和我的关系就不是那么简单的“萍水相逢”。
我转而又轻轻一叹,身子一落又坐下了,抬手轻轻挑起琴弦……
半年多了……
什么孤男寡女?
我们早就各有各的家,各有各的男人和女人。燕行云,你是有妇之夫;我则是有夫之妇。
匆匆一面,我认得你,你却不知我是谁。
琴弦被我挑了一下,发出一个低沉又闷闷的音调——这一会儿我重重地一叹:终究是回不去了。就好比……燕行云一直在找的丑红雪,永远都是他记忆里的一个人,这个世间再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