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大汗、畅快淋漓地回到恋觞宫,大叫一声扑到温泉里。"易浅,爱死你了,我今天玩得很尽兴。"
易浅在岸边笑着不言。夏花唤道:"你身上不脏了们?也下来洗洗吧。"
易浅莫名地望了望她,夏花会意,得意地大叫:"你害羞?!哈哈,夫君!还有什么没看过?"
易浅被她这一笑,优雅地慢慢退了衣服,下水,哪像夏花那饿鬼般扑下去?夏花在一边欣赏着,暗自赞叹,这样优雅清冷的人,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显得俗气了似的。
"教主!"尘笑还是尘爱?她到现在也没分清楚。以她们平时那么沉稳的xing子,此时稍微急促的口气,又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应该是有急事,说不定还是大事、坏事。
这夜很晚易浅才回到宫里。夏花睡不着,一直等着,见他匆忙回来的身影,起身问:"有事?"
"恩,解决了。"敷衍过去,夏花不再多问,总觉得隐隐不对头。"那早点休息吧。"躺下,脸朝里面,想思索一下,却又无从想起,只好作罢。
他躺下来,幽幽地说了句:"不要担心。"
平时他从来不这么安慰人,夏花想到此处,更加觉得有什么事,他不愿自己知道了担心,也不问他。反正自己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在恋觞宫里闷着的日子无法计算。每天没日没夜地过,除了吃饭,睡觉,在温泉泡澡,在宫里散步,晚上等他回来。
幸好以前在后宫之中锻炼过冷宫的日子,现在还可以忍受,她想着法子娱乐自己。让尘笑、尘爱找来琴、琵琶,棋,书……能找的都拿来慢慢的消遣。
这天无心地扶着琴--她亦知自己的琴艺绝对一般。少时贪玩,五花八门,什么都学,却无一jīng通,往往是一门学到五六成便丢下,去学另外一门。随意地拨动琴弦,自我欣赏地唱起来。……
"这么差的琴艺也敢拿出来献丑?歌虽俗了些,唱得倒也不错。"
"那你试试?"起身让易浅坐下,不知他的才艺如何?
一曲下来,脑中冒出一个形容词--"仙乐"。这易浅,长得比我好,作风比我优雅,琴弹得比我不知好多少陪……天啦,我不要活了,跟他在一起,我没一点长处。
愣了好久,方傻傻地说:"再来一首。"
易浅依言。
以前觉得他们把自己虏来,有失正当与光明。然现在看来,即便是不他,也会是另外两派,总之是她这个傀儡是逃不掉的。而此时眼前的那一方澄静与铮铮,令人心生敬意--听琴听心,好优雅高洁的意境!她快要听不下,达不到那个层次,跟不上了。
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怎就被她遇到了?应该说是她有个"好"出生。他们相爱吗?不,不爱。因为不爱,所以可以如此和谐地相处。一旦爱了,便有希望,有渴望,希望对方待自己如何如何,憧憬二人有什么样的生活和未来;相反,像这样,过一天是一天,彼此没有负担和承诺,反而轻松许多。教中波涛暗涌,从他时而微皱的眉头可以看出,然后又有什么关系?这样诡秘的生活,在某天戛然而止,也罢。她不知,前面还有什么样的生活等着她。
"铮铮之音,清冷洁然!"一曲终了,夏花拍手称叹,"夫君弹得这么一手好琴,天下的乐师都要自叹不如、自毁其琴了。"心下却是暗自担心,这样硬气、洁气、自傲的一个人,在这波涛暗涌的斗争中一旦败了,便会败个痛快,败到彻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啊。她便不同,她即便无所事事,生活没有目的,仍旧觉得,还是活着好。许是天生胆小,怕病,怕痛,怕伤,更怕死。
"没想到我夫君有这么多本事。"夏花赞道。
易浅浅浅一笑,"夫君还有本事没让你见着呢。"说罢拥着她来到梳妆台前,把那一头平时梳都懒得梳的头发拢起,细细打理起来。
"可好?"
"再美不过。夫君确实好手艺。"夏花由衷赞叹道,能把头发梳得令人舒坦自在,令人完全觉得是一种享受,出来的效果又没的话说,这易浅,唉,一言难尽啊。
易浅拿出支玉钗,替她cha上。夏花见了,不是凡品,说不定又有什么来历或者故事,他没说,她更懒得知道,便没问什么。
"许久没出去,有时间再带我去骑一次马,可好?"实在太闷,忍不住央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