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文大人忙拱手回道,“皇上洪福齐天,臣见娘娘这番雍容气度,定是一位太子!”
“正是,正是。”众人忙点头附和。
皇上听在耳中,心花怒放,“若是皇子,自然最好不过,若是生女------”他侧过头去,看住系系,“若是生女如其母,也是朕之大幸呢!”
她不语,依旧微垂头,淡带笑。
皇上忽然象是想起了什么,“柳卿,这一代,该是‘玄’字辈了吧?”
“回皇上,是。”修编宗册的柳学士起身回道。
“好!”皇上转向众人,笑容可掬,“朕知道众爱卿文思敏捷,才华横溢,就有劳众卿,为朕的皇儿爱女取个名字。”
我心中一动,却不敢开口。
“回皇上,玄华可好?”新榜状元郎心思很快。
“臣也想到一个,玄照。”
“臣以为不如玄和。”
“臣------”
我忽然觉得老师的目光投了过来,忙抬了头,却见他看住我,若有所思。我忍不住,悄悄用手指了指朝服上的仙鹤。老师见我如此,忽地一笑,朗声说道,“禀皇上,微臣想到了。”
“哦?”皇上对老师向来青眼有加,“晏卿请讲。”
“微臣以为,男可名之玄麟,女可名之玄鹤。”
却见她忽地娇躯一震,抬起头,向我望来。
刹那间四目相对,只觉诉尽千言万语!
系系啊系系,你还记得啊,我凝视她脉脉秋水,万千感慨涌上心头,当日那喜宴之上,不正是老师微醺,起了这两个名字么?却正是,昨夕金风玉露,今朝咫尺天涯!感叹不胜悲,物是人非!
“可有什么深意?”皇上兴致勃勃地又问。
她倏地一惊,忙垂下眼去。
“禀皇上,那麒麟是祥shòu,仙鹤是灵禽,都有送子的好兆头,况均为天上灵物,刚好和了娘娘这个云字。更何况,”老师清了清喉咙,“微臣斗胆,娘娘天赋异禀,生来褐眸,若是得一位公主名鹤,岂不正暗含这个意思?”
“讲的好!”皇上拊掌称赞,“不愧是朕的大学士!”转身,他看向伊人,“系系,你说呢?”
“晏大人的心思很巧妙,臣妾也很喜欢。”这次,她的笑意可是发自心底?
“太好了!”皇上笑逐颜开,“玄麟,玄鹤------好名字!来,众卿家,与朕同饮此杯!”
“万岁万岁万万岁!”我与众人一样,扬首,满饮此杯,却只怕,今夜月明处,酒入愁肠,化做相思泪!
“洛卿家,”皇上忽然向我看来,“如此良辰美景,你这探花郎,吟一首诗如何?”
我悚然一惊,抬起头来,竟不知如何应对。
“皇上,”对面的老师忽然笑了起来,“这等机会,还是让给新科才子吧,我们这些沉舟枯木,也该让贤了呢!”
“------”皇上一愣,旋即笑了起来,“爱卿说的极是,好,我们的新科状元呢?”
“臣在。”新科状元沈宽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你就以这盛宴为题,做一首五言来。休要歌功颂德,陈词滥调。”
“臣遵旨。”沈宽凝思片刻,“禀皇上,臣得了。”
“这般快么?”皇上有些惊奇,“吟来听听。”
“欢宴追凉散, 平桥步月回。笙歌归院落, 灯火下楼台。残暑蝉催尽, 新秋雁带来。将何迎睡兴, 临卧举残杯。”
“好一句‘将何迎睡兴, 临卧举残杯’!”皇上用赞赏的眼色看着沈宽。“沈卿果真好文采,朕倒要好生安排你才是。”停了话头,皇上略一思索,“朕便赐你吏部员外郎一职,跟着洛卿家好了。”
我心中一沉,皇上------,如此地不放心么?
“谢主龙恩。”沈宽已经跪下谢恩,我也急忙伏下身去,“臣遵旨。”
“嗯,”皇上满意地点点头,又别过脸去,“系系,可是乏了?回宫去吧。”
她顺从地站起身,却又被皇上拉住,看了她半晌,方微微笑了说,“好生歇息,朕一会再去瞧你。”
我看得心头一震,他,竟原来也这般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