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且慢,”含烟忙道:“让含烟送送太医吧。”
“含烟!”瞻墡见含烟要走,却急忙叫住。
“王妃还是留步吧。老臣也没什么说的了。”王太医笑着离去。
见王太医走远,含烟只得回身走到瞻墡塌前,略略含羞,柔声道:“瞻墡,这伤不碍事吧?”
只此一句,瞻墡便又似痴住,伸手拉住含烟的手,张张口,又什么也说不出,良久,方叫道:“含烟。”说罢,又是无语。
如此二人执手相看,竟也脉脉。正暧昧间,忽听屋外一声咳嗽,朱福的声音传来:“启禀王爷王妃,宫里来了位公公求见王妃。”
含烟听见这话,忙收了手,却道:“叫他到耳房里吧,说我就到。”
瞻墡手中一空,满目都是怅惘之色,却也不再说什么,长叹一声,把头转向chuáng里。
含烟起身,又回头望望,犹豫了下,终还是出去了。
不过片刻工夫,朱福又带了侍女过来伺侯瞻墡梳洗,瞻墡依旧无言,半倚在chuáng头梳洗罢又进了早膳,方问道:“朱福,王妃进宫了吗?”
“啊?”朱福一顿:“是啊,方才宫里养心殿个小太监来请了王妃宫里去了。说是有要事。”
朱福说罢,偷眼瞧瞧瞻墡面上并无什么反应,方道:“早起时奴才依王爷所言,已经把‘那个’请进失洛亭了。还有方才秦总兵前来说道,按着昨日王爷吩咐的,已经将高王妃先安置在王爷二月间买下的那所房子里了。我见王爷睡着,他又得快回去保护高王妃,便先让他走了。”
“哦。”瞻墡应着:“打昨日王妃安抚了大军并让他们进城后,至今没什么异常吧?”
“没有。”朱福犹豫了下:“昨日入城后,皇上就下令给了兵士三天假期,让他们好好逛逛京城了。”
“张德顺,不是皇上传唤吗?怎地带着本妃往后宫来了?”
“呵呵。”小太监傻笑着摸摸脑袋:“奴才没说是皇后娘娘的主意吗?”说罢一抬眼,见含烟正略略含怒地注视着自己,又眨眨眼陪笑道:“大概是皇后娘娘怕您不肯来吧?特特从乾清宫找了奴才来跑这趟差事。如今王妃娘娘都过了乾清门了,便赏奴才个面子,好歹去坤宁宫瞧瞧吧?”
含烟听他如此说,也只得无奈笑笑道:“如此说来倒是皇后娘娘误会了。虽说本妃受这女官职位之时,便与皇上约定,只虚受后宫官职,却不领任何后宫实务,更加不属后宫辖制,但若是皇后娘娘有事宣召,做臣下的又岂敢不去呢?”
“那就是说王妃娘娘肯给奴才这个面子了?呵呵,娘娘说的那些个奴才也不懂,奴才只知道如今娘娘就是这宫里最得势的。奴才今日有幸和娘娘说了这些话,回去之后倒有的向旁人夸耀了;若要能得王妃娘娘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或是日后用得时多支使几回奴才,那就更是奴才祖坟上冒青气了。”小太监说着,引着含烟果一迳往坤宁宫去了。
将将快至门口,早有宫女眼尖瞄见入门内去报了信儿,含烟方进了大门,皇后胡氏已迎到了院内。含烟连称不敢yù行礼之际,胡氏却早扶了含烟的手姐姐妹妹地寒暄起来。
“妹妹,上次一见,至今也有些时日了吧?前些日子姐姐派人送到襄王府的那些玩意儿可还喜欢?姐姐对妹妹的芳驾可是日盼夜盼,却又知道妹妹公事繁忙不敢打扰,今日好不容易咱们姐妹又能相见,倒该好好一起乐乐。――霞儿!安排些瓜果吃食来,就带着宫女们出去吧,本宫要和柳王妃聊些体己话儿。”胡皇后一溜儿说下这些话来,也不曾脸红结巴儿,比上次见柳含烟时倒长进了不少。
宫女们答应着去了,含烟却不肯随着胡皇后上炕,只在椅坐了,含着笑听胡皇后东说西扯。
乱聊了一气儿,胡皇后方悄悄问道:“妹妹,上次托你的事qíng可有消息?”
“南清庄的事?”含烟略蹙下眉头:“虽说含烟查访之下,略有收获,但实在事关皇家体面,若不得确实,还是不说的好。”
“嗯。”胡皇后点头:“妹妹如此说也在qíng理之中。上次因薛贵人之死,姐姐一时心中激愤,托了妹妹查访那人的事,其实话一出口,心中已经后悔,只怕因了姐姐的缘故无端拖了妹妹来搅这滩浑水,若将来出了什么事故,倒是姐姐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