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相之绿柳含烟_作者:月明秦时(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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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王王府正院。

  “朱福,扶我起来。”闭目而卧整整一个上午的襄王忽地睁开眼睛,向偷偷来瞧瞧王爷睡醒了没有的管家道。

  朱福吓了一跳,忙上前来扶瞻墡坐起,又把刚刚从厨内带来的参汤奉上。

  “朱福,”瞻墡推开面前的汤碗:“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王妃中过毒么?”

  “中毒?这倒没听说,只是有阵子王妃病重,听说是肝火郁结,却昏迷了四五天才醒,是宫里的王太医用的药,倒也说好就好了,没见什么反复。”

  “这便是了。”瞻墡点头:“一会儿你出去,到凤舞那边把王医婆给我请来。”

  “王爷早该如此了,非得听什么太医的。这伤要是让王医婆来治呀,怕是早就好了。”朱福摇着头叹着,一面把汤碗放在chuáng边的小几上,慢慢退了出去。

  襄王并没有等太久,一个苍老的声音已在院内响起:“王爷,听说你受伤了?”

  “婆婆快快请进。”瞻墡应着,声音里带着恭敬也带着笑意。

  门启处,一个不起眼的老态龙钟的婆婆笑着出现:“王爷,这次叫老身来,真的是为了疗伤的事吗?”说着,走到chuáng前细看了看瞻墡的脸,又道:“好好的,怎么伤口就迸裂了呢?怕不是你自己运气伤的吧?”

  “婆婆快坐吧。什么自己伤的别人伤的,您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不然那不成了对您医术的怀疑了吗?”瞻墡的模样倒带着一丝顽皮。

  “噫?”婆婆上下打量打量瞻墡:“王爷今儿心qíng不错呀?该不是想出法子怎么安置你那‘高娘娘’了吧?要真是呀,老身可要好好烧柱高香,实在是老骨头还要多活两年,快经不住她聒噪折腾啦。”

  “呵呵。”瞻墡尴尬地笑了下:“婆婆还是多担待担待吧,她不过是年幼不懂事,从小娇养惯了的。不过早晚间瞻墡定会给她找个归宿,总不会一直麻烦婆婆的。”说着,话锋一转道:“瞻墡这次请婆婆来,倒是想请教婆婆个问题的:上次婆婆说的,那个名为‘错痕’的毒药,真的世上只有一人能制能解吗?”

  “错痕?”婆婆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缓缓地在瞻墡chuáng边坐下,吐出来的声音带着苍茫和肃杀的味道:“的确是只有一个人能制能解的。这药的毒药解药原都是一种,不过是用量的差别罢了;而制药的重要原料,就是那个人的血!”

  “谁的血?”瞻墡追问。

  “说起来,是老身的师兄呢,也是老身的夫君。”婆婆的目光远远地凝望着,仿佛看到了当年的qíng景:“他总是有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偏爱在旁人想不到的地方做文章。把整个心思都扑在了研究毒药和解药上头了,能留给别人的也就少得紧了。”

  “那他现在人呢?”

  “早就不知所踪了。”婆婆叹了口气:“也怪我,怄着他不肯理我,一时心血来cháo激他说他也只配做些邪门歪道罢了,终不能有什么东西流传千古的。谁想他就认了真了,留书给我说不做点流芳百世的事业来,终生不肯相见,从此竟真的再无消息。老身找了几十年,现在也算死了心了。”

  “婆婆,”瞻墡的眼中激dàng着心绪,一时欢喜,一时忧伤,一时又有些不忍:“您夫君可是姓王?”

  “是啊。大家都叫我王婆婆,这王就是我的夫姓嘛。”

  “本名青山?”

  “不错。你怎么知道的?”婆婆诧异地看着瞻墡。

  “朱福求见王爷!”院子里,朱福的声音。

  “进来说话吧。”瞻墡把刚要出口的话咽下,示意婆婆稍候。

  “启禀王爷。”朱福一躬:“柳王妃娘娘派人从宫里传出话来,要奴才和青青姑娘今夜持令牌入宫。”

  “嗯。”瞻墡点头:“知道了,你尽管去吧,随便找个小厮照顾我便罢了。”说罢,想想又加了句:“尽心替王妃办事。”

  六月十五的夜,才刚刚上更时分,天却闷热漆黑得可怕,原本应该皎洁的月色被乌云密密地封住,一场倾盆大雨眼看就要来临。

  慈宁宫东边的甬道上,有两个着宫女太监服色的人一面匆匆走着,一面切切jiāo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