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依旧转向柳含烟:“qíng况有变,在下要告辞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小女子不敢。小女子姓柳,闺名含烟。”
“哦?”男子意外地低喃:“襄王妃?”一边说着,人已掠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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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烟!”
襄王朱瞻墡一阵风般刮上茶楼,看到的,正是柳含烟若有所思般的侧影。
朱瞻墡步履慢了下来,坐到含烟的对面,唇边挂上了一丝微笑:“含烟,在这茶楼坐上半天,可曾遇到什么奇人奇事?”
“人或事倒是见了不少,要说奇嘛倒也未必。我只知道,某人百密一疏,居然自己去会敌人,却把手无缚jī之力的弱女子丢在了敌人的本营。”
“哦?这样说起来,某人已经见到那位神秘人物了?观感如何?”
“沉静内敛,英武轩昂,可做千军之帅。”
“杀伐太盛,仁爱不足,难为万乘之君。”朱瞻墡正色续道。言毕,二人相视一笑。
“五哥,原来是会佳人来了,难怪丢下我跑得那么快!”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茶楼上数十道目光齐刷刷聚集在楼梯口。含烟座位偏居一隅,且楼上人声鼎沸,是以方才半晌混乱,却并无特别引人注目。而这个声音虽然并不大,然却包含了说不尽的富贵傲人,教人不由得噤声仰视。
出现在楼梯口的是一位年青公子,一身简单而做工却极其jīng细的衣物,一把时下只能起到装饰作用的折扇,两个虎背熊腰的跟班。明明看不出什么太特别的地方,偏偏就是十分地惹人注目。
看到来人,朱瞻墡连忙起身相迎。一面拉过柳含烟,正待介绍,那青年公子却是双目一亮:“含烟!怎么是你?”
“含烟见过皇……公子。”含烟盈盈一礼。回眸时却见朱瞻墡正饶有兴味地打量两人:“怎么,你们居然认识?”
“是啊。”青年公子显得很是兴奋:“不过有一段日子没有见到含烟了,这一段柳太傅为了女儿出嫁的事qíng,忙得不行,加之老毛病又犯了,很少上朝。就更加难以见到含烟了。……含烟,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朱瞻墡扬了扬眉毛,“怎地我是越听越糊涂了呢?”
“嗐,说来话长。”柳含烟接过话头:“不如我们找个清静地方去谈吧。”
襄王王府。
夜已深,一轮圆月冰冷地悬挂在早chūn的夜空,王府后院的沁芳池内更是寒意盎然。然而,此时池上的小小水谢之中,灯火通明,杯盘横陈,笑语声声,围桌而坐的三个人更是谁也感觉不到半点寒意。
“如此说来,含烟,你现在居然是朕的皇嫂了,”青年公子眼眸微微眯起――已然有了醉意,却还是jīng光闪现:“还是朕亲点的呢?”
“正是呢,喜期过后本应带含烟立即去向太后皇上请安,谁想赶上太后身子不慡,皇上又忙,折子递上去了,却一直不见皇上批示。”接话的却是襄王。
“这倒是朕疏忽了,不过,五哥,这种事qíng,用得着写折子吗?只要哪次见到朕的时候说一声不就行了?写折子给阁老们走那套繁文缛节-----难道是得了娇妻忙不迭地要藏起来不成?”
“不敢不敢,”襄王唇边带笑:“倒是不知内子和皇弟却是旧识,若早知道的话,又怎能不去皇弟那里讨个封赏?”
“旧识不敢,”柳含烟轻抿丹唇,接过话头:“当初初见皇上的时候,皇上才不过十来岁,胆略和勇气就已经很让人佩服了呢。”
“那时候------”青年皇帝喝掉杯中酒,眯起眼眸,似已沉浸在回忆之中:“那是皇祖父带我们去拜谒孝陵,五哥你当时没在,那时父皇还只是太子,身子已经很福厚了,腿脚又不好,走路都要人扶。二皇叔存心要出父皇的丑,到甬廊,悄悄换了架扶父皇的太监,看着父皇跌跌撞撞,他却在后面高声说道:‘前人蹉跌,后人知警’。我一时气愤不过,应声说:‘更有后人知警也’。二皇叔回头看我,脸都青了,面目狰狞得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皇祖父听到声音问是怎么回事,我已经瞢了,什么话也说不出,周围大都是二皇叔的人,也没人说话。偏这时,含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