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达惊得张大嘴,然后迅速做出判断,做个手势,求我不要出声,然后他象个贼一样偷偷摸了出去,再没动静。
倒底出卖色相了。
我把老李绑在椅子上。
我说:“老李……”我真是无话可说。
老李看我胸,原来抹胸松开,显出了我伟大的女xing特征,我忙整理衣服,然后问老李:“答应我不再叫了。”
老李点头。
我把堵他嘴的布拔下来:“再叫,我就割断你的喉咙。”
老李说:“看来,我好象错过了什么。”
我说:“可不是吗,我与你同chuáng共枕,极尽温柔,可惜你睡着了。”
老李看看chuáng上凌乱的被子,看看我,露出一点困惑表qíng。
我说:“妈的,别乱想了,我能把你怎么着。”
我问:“是否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女人?”
老李不明白,用问号状的眼睛看着我。
我说:“刚才田达进来,看见我的样子,表qíng不够惊讶。”
老李微笑:“田达说,有一次你们一起喝醉了,睡在一张chuáng上,他感觉你的胸前手感怪怪的。”
我怒:“妈的,王八蛋,我非把他一刀两断不可!”
老李说:“后来,我同田达一起看你洗澡,证实了我们的猜想。在我们国家,女人被男人看过身子了,就应该嫁那个男子。”
我说:“在我们大宛,女人被人家看了,就狠狠给那色鬼两耳光。”我老实不客气地请李广利吃了两记锅贴。又警告:“再乱说乱动,我阉了你!”
时间一点点慢慢慢慢地走。
夜色终于一点点欺上来。
我同老李面对面坐在帐中。
没人开口。
夜色如水。
近了。
我好象能听见沙漏“苏苏”的声音。
我紧张得连口水都没有了,只想喝水,却又不敢乱动,怕错过些什么。
老李也在看沙漏,他的眼神,象一头受伤的困shòu。
突然,一声惊叫“失火了”!
然后伴着一声惨叫!
就象一簇烟花迸she出来一般,这一声惊叫之后,撕杀声扑天盖地地散开来。
老李说:“我应该——”
我说:“即使你冒死出声,也救不了他们,没人知道今晚会遇偷袭,你没机会。”
老李说:“我的兄弟们——!”
我说:“我很抱歉,可是,你们踩了我们的土地。”那也是我的兄弟们,但他们也是侵略者。
外面停来砍杀声,惨叫声。
老李的脸上忽然流下一行泪,这个人,我以前真不知道他会为别人而哭。
五年来,跟我一起在沙场上拼命的兄弟们,那些救过我被我救过的人们,那些同我一起喝醉酒在星光下唱歌的人们。
我们为什么互相撕杀?
为了国家?
国家是什么?
为了人民?
谁又是人民?我们自己不就是人民吗?我们是不愿意互相杀戳的!
为了几匹大宛马吗?
我忽然很焦燥,倒底是为了什么呢?我要同我们的兄弟们撕杀?
我同老李说:“让你的手下投降吧。”
老李倔qiáng地:“我们不一定会输。”
我问:“拼个两败俱伤,有什么好处?”
老李说:“圣朝天子对汗血宝马志在必得,我没有退路。”
我沉默一会儿,苦笑:“那就只有等战争结束了。”
到处是火光,烧杀声越来越近。
一个满身烟黑的人闯进帐中:“将军,将军,大宛人偷袭了我们!”
他看都不看站在帐门口的我,他听到耳后风声回头看见我时,剑已经鲠在他的咽喉,是田达。
老李冷冷地:“好功夫,我果然是小看了你!你何不把他的头砍下来,真把他一刀两断!”
夫复何言。
我笑:“你喜欢我跳到你身后尖叫‘老鼠,好可怕啊’?”
或者缩在帐角哭泣,等着白马王子来救?
慕容长英倒是象个白马王子,不过他骑着一匹枣红马,这也罢了,他还要我救他呢。
老李说:“从军之始就隐瞒武功,你的心机可谓深不可测。”
我苦笑:“没有,老李,我只是不喜欢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