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办,左思右想没有答案。真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学医。如果知道有这天,我会把吃饭睡觉的时间都用来啃医书。
算了,顺其自然吧。如果他不再记得我,那也是我的报应。
从和他相遇到现在,都是他在照顾我,迁就我。一再容忍我的任xing,我的坏脾气。没有他,我不是死在郢城的pào火里,就是倒在逃亡的路上。他像是我的天,为我挡住风风雨雨,明枪暗箭。而我呢,总是让他做这做那,把他一步步拖入险境,面对一次次的危险。我不是个好妻子,不值得他对我这么好。如果他能够平安快乐,记不记得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经过了一天,眼睛已经消肿,眼里的事物又变得清晰。头脑却与之相反,仍然一片混乱。逃跑的问题,昊天的问题,还有兵符的问题全都纠结在一起,越想越乱。
昨夜的梦里,出奇的宁静。蔚蓝色的天空,棉花糖一样的白云,一望无际的糙原,成群的牛羊。画面gān净而惬意,像是人间仙境。
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身着红装,在糙地上奔跑,放声大笑,采集野花编成花环。看着她无忧无虑的样子,我也不自觉地被她感染。真是一个天使,一定很可爱吧。她总是背对着我,看不到她的脸。在她转身时,我醒了。
美梦总是短暂,又要面对赤luǒluǒ的现实。
“你,去给我把燕窝粥端来,我要在这用。”这样的语气,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位雾凌郡主。环佩叮当中,一个红色的身影来到面前。
不愧是郡主,谱还是那么大。惹不起躲得起,简单的行礼过后,我抬脚起身,把凉亭让给她。
“等等,我说让你走了吗。这么没有教养,难怪昊天看不上你。想你这种女人,要才无才,要貌没貌。一旦缠上了男人,就像蔓藤缠上大树,想分都分不开。”没了那天的嗲声嗲气,她的声音硬硬的,让人不舒服。
“正因为我有自知之明,知道我的存在会影响郡主的食yù,才着急离开的。既然您舍不得我走,那我就陪您坐会儿。”自动忽略她的脸色,我又坐回到凉亭里。昊天的qíng况,她应该最清楚。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从她那里套出点什么。
“你……”雾凌没想到我会去而复返,伸出纤纤玉指指着我,眼珠瞪得圆圆的,好一尊jīng美的茶壶。
迷雾重重
兵符?看他的架势是势在必得,可惜,我并不是真的傅家人。有着傅紫莹的身体,思想还是吕思瑶。抱歉了宁王,我无能为力。
“王爷此言差矣。您胸怀大志,以天下百姓的安危为己任。这种豪气,岂是一般人可比的。定远侯只不过是一介武夫,没有什么深谋远虑。他只不过因为年少时家境贫寒,投身军队谋一条出路。他戎马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全家平安。可惜造化弄人,连这么简单的愿望都不能满足。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当兵的苦痛,他当然不希望这种苦降临到更多的人身上。一个因为军功封侯拜相的人都不希望战事发生,他怎么会让他的亲随卷进去,又怎么会留着这块要命的兵符?”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有点佩服自己的肺活量。关于定远侯的生平,我是从昊天那里听来的。又根据他的经历,加了自己的发挥。如果他地下有知,相信他也会同意我的话。
“照你的意思,是我为了一己私利,不顾百姓死活。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样的人?”没有我想象中的bào怒,他语气中有说不出的遗憾和感伤。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谁也不能因为自己而否定他人。你身为王爷,心中所想的,必然是国家大事。我只是一个女人,想的是一日三餐,全家的温饱。在你心中,国家的尊严于利益高于一切,即使要一部分人做出牺牲,也要继续下去。我不一样,国家的事我管不了,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就知足了。你是天上飞的雄鹰,目光远大,前程万里。脚下的土地不是你的目标,征服更远的疆土才是你的理想。我是只井底的青蛙,只看到自己头上的一片天,终生困在这一方天地中。不同的人,看待事物的角度当然会不同。您没必要因为我的话耿耿于怀。”尊敬的宁王,求您不要发话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发表演讲了。
“如果你不再是普通女人,你会怎么做,会和我一样吗?”他望着我,像一个探究问题的孩子,眼睛里有光在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