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逢chūn不敢看他,自顾说:“别气坏了身子……”
“不用你假惺惺!”林未央气的混身发抖,声音都喊哑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心上,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青楼花馆里的小倌吗?”
季逢chūn激动的否认:“当然不是!天上地下,我只爱你一个!若有虚假,天打五雷轰!”
“那你为何不愿娶我?”林未央寸步不让。
支吾半天,吞吞吐吐,“爹爹说,爹爹说……你家家世不好……”
林未央几乎要气晕过去,“我家家世不好?我娘亲是当朝一品,堂堂丞相!”
“可,可是你祖母,曾祖母,太祖母等等,都是平民白衣,而我家世代公侯……”
林未央只觉得嗓子眼一甜,知道又涌了血,qiáng自按下,颤着嗓子道:“那我娘亲毕竟是丞相,我做侧夫君不行吗?我做庶夫君不行吗?做君郎不行吗?”话到最后,清泪再度落下。为了她,他已退让到这种地步,竟然还是得不到一丝承认,她平时千般温柔,万种体贴,甜言蜜语,千依百顺,他知道她是爱他的,可她为什么就不能对他负责任呢?想用身体栓住她,即使可能会为此被赶出家门,万人唾骂,他都不怕,甚至为最疼爱自己的娘亲召祸他都下了狠心不去内疚,结果,这最后的下下策,还是一场空,她根本不愿意碰他!
季逢chūn低头,声音细小的几乎听不见,“我爹爹说,勾引女人的男人没有资格做夫君和君郎……”
林未央一阵晕眩,几乎当场昏倒,“勾引?我勾引你?!”他指着季逢chūn的鼻子,厉声质问:“当初是谁先传的qíng诗?是谁知道我喜欢金丝雀就花了九千两给我买了一只讨好我?是谁知道我身体不舒服就买好吃的好玩的托小厮jiāo给我?是谁为了和我约会钻狗dòng?谁勾引的谁,季逢chūn你说,你倒是说啊!”他简直难以置信,他所爱的女人居然如此羞rǔ他,心碎了,意灰了,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下灰蒙蒙的一片……
季逢chūn依然不敢抬头,无奈道:“他是我爹爹呀,他就是有什么不对,我做女儿的能说什么?他不喜欢你,我努力过了,我说了很多你的好处,他就是认定你不该婚前和女孩子发生感qíng,他说你是狐狸jīng、làng蹄子,我,我也很为难,我总不能说他错了,和他顶嘴啊,他是我爹爹啊,他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吃了那么多苦,我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让他生气、患病,我不能不孝顺他老人家啊……”
林未央再也听不下去,那个说会爱他的女人哪去了?哪个说会保护他的女人哪去了?说会一辈子宠他疼他的女人哪去了?碰上他的父亲,一切都成了过耳微风,连影都没了!所有的痴心爱恋,所有的心血全部都付诸东流,他将自己所有的幸福都押上赌桌,结果血本无归,倾家dàng产。死心了,自己眼瞎了才会看上她,一切的痛苦理应由自己承受。
第 29 章
疲累的抬起手,他阻止季逢chūn继续念叨下去:“够了,你不用说了,季小姐。从此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以后别说你认识我!”
说完,拣起斗篷,从头裹到脚,遮住所有肌肤,迅速跑开。季逢chūn被林未央的反映弄的一呆,半晌才回过神,喊着林未央的名字追了过去。
艾希丝苦恼的抓头发, “完蛋了,这可怎么好,要娶个小怨夫回家,这jī飞狗跳的日子叫人如何过……”
林未央跑回马车,小天和小空看到自己主子发髻散乱,衣衫破碎,嘴角血痕宛然,吓的魂飞魄散,生怕林未央出了什么岔子,他们就是死都不足惜,借着为林未央换衣时刻意一瞥,手臂上朱砂痣鲜艳如初,才放下心来。他们跟随林未央五年,林未央和季逢chūn的恋qíng他们全程目睹,天天为自个少爷不值,一心想让林未央忘记季逢chūn,死心塌地跟着艾希丝,可是林未央始终念着季逢chūn的好,对艾希丝压根看不上眼。
林未央换上gān净衣裳,像个木头人似的缩在马车角落,平日晶亮的大眼黯淡无光。小天和小空只当他又和季逢chūn怄气,便从首饰盒的最底层拿出季逢chūn和林未央的定qíng之物,一方素帕,上面题了八句诗,他们不懂什么意思,但是每次两人怄气,他们只要拿出这方帕子林未央总能转怒为喜。只是这一次万能的法宝失了灵,林未央不见帕子还好,一见帕子像疯了似的,恶狠狠夺过去,拿出竹剪就绞,小天拦阻不及,眼睁睁看着一方上等丝帕化作片片丝蝶,翩然落下,然后林未央趴在软椅上痛哭失声,小天小空彻底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