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林潇然十分戒备的望着他,觉得似有几分面善。
季雁笙神秘一笑,一伸手轻松扯下发带,满头青丝瞬间如瀑布倾斜直下,顿时恢复了几分女儿娇态。林潇然先是一愣,继而终于回过神来,一把将她拥在怀中。
“好想你!”紧紧圈住她,贪婪地吸取她的味道,填补一个月的空白。
季雁笙偎在他怀中,身体略显僵硬,他的忽然提前回来,打乱了她的步伐,以为他明天晚上才能到达,所以还笃定无比,着了喜欢的男装,原本打算享受最后一天的悠闲,却没想到……幸好反应及时,否则……
忽然想起了什么,林潇然狐疑地看住她,未施脂粉的脸上有种读不懂的神采,世间女子钟爱胭脂水粉的最大原因,莫过于其能令使用者倍添光彩,但眼前的她,恰恰相反,他从未见过这样容光焕发的季雁笙!素面朝天却又神采奕奕,那闪亮的眸光里,透出一股qiáng大的生命力,未经修饰的眉呈现出天然的弧度,秀丽且英挺,这样的季雁笙,身上再难找到龙树娟的影子。
他的审视令她紧张,佯装的镇定如薄纸般,只需轻轻一碰就会破dòng,难道他看出什么了?原本搭在他肩的手已握成拳,些微的防备显于眼底,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下决定一旦事机败露,今天就来个釜底抽薪,彻底解决!
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劲,似乎这熟悉的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但马上,他就对自己如此奇怪的想法摇头了,轻轻笑了起来。
“一个月不见,竟会觉得你有所不同。”林潇然完全放松的享受着自言自语。
“是吗?”她重新绾起发髻,坐回到琴旁,十指若有似无的拨弄着琴弦,侧着头一幅怡然自得的模样。
“怎会扮起男装,方便去浣纱坊吗?”终于发觉是她这身男装有些奇怪。
季雁笙笑而不答,暮色笼罩下,越发透出几分邪媚,连笑声也格外的扰人心。未等他反应,老管家一脸愁色惨淡已立于门外,眼光畏缩的不敢再踏进半步,季雁笙大方一笑,道:“老管家何事立于门外不作答?”
“老奴想请少爷来说句话。”
老管家的异常拘谨引起林潇然的不解,虽说怡园是为季雁笙所建,但总还是林家的圈地,身为林家服务多年的管家,没理由显得如此拘束,暂离一个月,每个人都变得奇怪,莫非还有他不知道的?
“进来说话无妨。”林潇然压下心中疑惑,换上若无其事的表qíng。
果然不出他所料,管家小心地瞄向季雁笙,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一切的变化都与她有关!心中疑团越来越大,忍不住想马上解开。
他直起身,步向屋外,临出门口时,回身又看了看她,平静道:“今天晚了,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看你。”附上一个微笑,径直离去,管家也立即紧紧跟随,很快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夜幕中。
季雁笙的脸霎时变得冷峻,眼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空空的,看不出任何感qíng,许久,紧抿的薄唇才扬起弧度,想起接下来他将面对的剧码,笑意更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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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一边听着管家的汇报,一边翻阅着浣纱坊的账本,林潇然的神色逐渐转为深沉。
从管家的描述中得知,季雁笙对浣纱坊的经营动了大刀,原本按月结帐的往来商户,都被通知改为款到才能发货,商户们对此颇有些不满,其中几家甚至已提出不再进浣纱坊的货,为此林家织坊在同业中的声誉受到了影响,不仅本地商户,就连外省的订单也减少了许多。难怪,一路回来眼见劲敌“五秋坊”的分号多了起来,想必不少原本他的商户都转向投靠那边了。
顺着日期往后翻去,忽然发现一笔没有登记详细出处的大额进帐款,他的眉皱了一下,如此大笔金额实属少见,记录日期为上月十八。
“这是哪里的货款?”
管家看一眼帐簿,回想着,“我只记得那天季小姐jiāo给帐房一叠银票,并未jiāo代什么。”
林潇然翻开订单记录,逐笔寻找起来,一批送往大理燇王府的绣品引起了他的注意。大理距京城路途万里,燇王为何不惜花耗庞大运费,跋山涉水跑来这里下订单呢?而且,燇王自与先帝夺位失利被逐边城,几十年来甚少与中原往来,就算当年赵昱继位想邀他回朝也被拒绝,如今,却为了区区几件绣品不远万里来到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