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弈桀冷冷的看她一眼,勾唇冷嗤道:“不要自识甚高,你还不值得我这么做。”
柳悦儿不由咬了唇,眼泪刹那间决堤,犹如梨花带雨般,惹人怜惜,胸口微微起伏,声调因qíng绪激动,断断续续的变了调子,几度哽咽:“弈桀,如果我说,我是迫不得已离开,你会原谅我么?我知道,自己无权这么要求你,可是,你不要这么冷冰冰的和我说话……”
东陵弈桀冷笑着收回手,蓦地松开了她,面无表qíng的转身离开,黑色的袖摆,滑过优美弧线,随后,潇洒的落下,他的发丝,随着暖风,微微的飘动。
柳悦儿不由呆呆的愣在那里,刚才他的目光,那么的厌恶与不屑,真是讽刺,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从他眼中,看到这样的眼神,现在就是连看她一眼,都嫌恶么?
东陵弈桀没走几步,便看到云沁雪失魂落魄的走了过来,琴儿紧随其后,他目光一沉,脚步稍稍一顿,心中有些担心,快步走了过去,柔声问道:“怎么了?”
云沁雪对他勉qiáng一笑,那笑容,带着惨淡凄楚之色,道:“没事,可能有些累了。”
东陵弈桀淡扫琴儿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面色变得一柔,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云沁雪心中一暖,缓缓伸过手回握,仰头,对他淡淡笑道:“对了,我给你求了道平安符。”
说完,低头从袖中将符拿了出来,不经意余光一扫,见他身后不远,站着一个面容凄楚的女子,正痴痴的望着这边,她身上穿着雪白的柔纱衣,柔顺的发丝散落在两肩,只在发间簪着一根样式别致的玉钗。
女子生了一双极美的眼,黑白分明,如同一汪秋水,含qíng脉脉,波光潋滟。
她眸中藏着深刻的苦痛与凄怆,极力压抑着心中的酸楚,天生有股楚楚动人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疼宠怜惜,旁边经过的一些王孙公子,皆是看得一幅痴呆的模样。
云沁雪终是忍不住问道:“那个女子,你认识吗?”
东陵弈桀闻言一愣,脸色像是晦涩的yīn天,沉重森然,他没有伸手去接平安符,只是用余光扫了女子一眼,并未言语。
云沁雪心底隐隐滑过一丝不安,愈来愈明显,是什么让她不安呢?
她不清楚,只是觉得内心很不好受。
东陵弈桀摸了摸她的脸颊,安抚一笑,接过她手中的平安符,随后,紧紧握住她的手,沉哑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异样,轻声道:“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回府吧。”
云沁雪点了点头,任他牵着自己的手,缓步与他一同离开。
当他们经过白衣女子身旁时,她忽然开口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君可还记得这句誓言。”
163
她的话,显然是东陵弈桀说的,因为她纤纤素手,已经拽住了东陵弈桀的袖子,拽得那样紧,婉转轻柔的声音里,饱含着一丝深沉的落寞,那双秋水般的双眸,带着盈盈水雾,凄迷而哀怨,就那样微仰着头,一瞬不瞬的望着东陵弈桀。
那样的眸光,纵然是铁石心肠,怕是也要被融化了。
可正是这样的目光,却像一根毒针,缓缓地刺入云沁雪的心头,让她的心无端的刺痛起来,从重重迹象来看,这名女子,与东陵弈桀的关系匪浅。
她疑惑地看向东陵弈桀,见他身子微微一僵,脸上神色陡然一沉,冷冷的甩了甩袖子,拂去白衣女子的素手,眉心紧蹙,冷声道:“姑娘若是再纠缠不清,休怪本王不客气。”
柳悦儿浑身一怔,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手指颤抖的松开,那衣袖,毫不留恋的,从她指fèng中溜走,而她的心底最重要的东西,也好似被狠狠的抽走,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
这时,云沁雪的面色沉凝,眸中闪动着不安的光芒,鼻尖微微有些酸涩,手缓缓从东陵弈桀的手中挣脱开来。
东陵弈桀微皱眉,反手用力一握,再次握住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不容许她挣脱。
柳悦儿浑身僵硬的立在那里,素白的罗裙的轻飞,竟有种说不出的凄美,梨花带雨的模样.十分楚楚可怜,令人心生不忍,她怔怔的看着两人暗汹的qíng愫,神色变得惨淡苍白,脸上然落下的泪水,随风而逝……
可是,她的泪水,却在在无形中,撼动了眼前,这个冷硬男人的心,云沁雪明显感觉到,东陵弈桀的手轻轻一颤,抓得她愈发紧了,瞬间传来一种被钳住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