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浦_作者:凝欣(25)

2017-08-13 凝欣 古代言情

  燕于飞听他这样说,知道他吩咐下去的事qíng办得必然快捷,心里也镇定不少,当下接了手帕按了按眼睛道:“我实在是担心父亲……”说着语声又哽咽起来。

  上官衡点了点头,知道她心中难受,也不再说话,赵天书亦沉默了一路。三人一回到教育署就有人来禀告,说燕清人确实是被匪军在半路劫走,只是苏未县一带山势复杂,暂时搜索不到,也已经派了线人前去联系,一时半会还没有结果。

  燕于飞的心吊得高高的,只要楼梯上一有脚步声就自沙发上站起来,可是每次来人都只是回禀说尚没有确切消息。燕于飞知道赵天书十分自责,也知道他是一样的焦急,因此不好多说什么,可是时不时的,那眼泪就忍不住要流出来。上官衡回绝了晚上的宴请也陪同在旁,燕于飞感激之余亦想不出能说什么。

  饿了一整天,直到傍晚燕于飞也没有胃口吃饭,被左右劝说许多次才勉qiáng吃了一小碗饭,也是食不知味。眼看着夜色越来越浓黑,她的心qíng便如那日头一样直坠下去,来回禀的人稀少许多,赵天书出门寻人托话,房间里只剩下燕于飞及上官衡。两人都不说话,房里的气氛格外的沉闷,只有桌上那小小的座钟滴答滴答不停走的声音。夜色越浓,谁也想不起去开灯,窗口外斜斜she入昏暗的路灯余光,也照不亮慢慢吞噬光线的黑暗,燕于飞独自坐在沙发上盯着地板发怔。桌上的座钟卡塔一声时针合到零位,小楼外传来铛铛的摆钟到点声,一连敲了七下,燕于飞仿若被惊醒,茫然抬起头道:“几点了?”

  上官衡坐在她对面,此刻见她眼睛略微的红肿,嘴唇被牙咬得也是发红,只脸色惨白神qíng迷茫,比之以前那种坚qiáng自若却格外得惹人爱怜,不由轻叹一口气坐到她身边,轻轻把她拥在怀中。燕于飞挣扎一下便不再动,她心中本来极其害怕,眼见入夜脑中更不由胡思乱想,却一直qiáng做镇定坚qiáng,此刻上官衡拥住她,她只觉得那浓重的悲哀惧怕一下席卷过心防,不由靠在他肩头抽泣起来。上官衡也不曾面临这样的局面,停了会只会说:“你不要哭。”

  燕于飞哭泣片刻才觉得心中好受了些,拿出手帕抹gān净眼泪坐了开。上官衡亦不说话,肩上被她哭得湿透的地方丝丝的透过一点凉意,他心中也只觉得无比的恍惚。燕于飞镇定一会,轻声道:“上官先生,明天我想去苏未县。”

  上官衡看了她好一会,见她神qíng又复坚定,却摇一摇头,道:“你去苏未县做什么,还不如留在这里等候消息,虽然可以派人保护你过去,可是哪里山势复杂路途遥远,半路也难保不再出事。”

  燕于飞略昂起头,道:“可是父亲一个人身陷险地,要我在这里安等,我做不到。” 上官衡神qíng慢慢柔和,点了点头道:“那我陪你过去。”

  燕于飞并不推辞,嗯了一声又转头去看窗外。

  赵天书回到后园书楼已是半夜,见燕于飞丝毫没有睡意,劝了几次也不肯去睡觉,也只好在那里gān着急。上官衡道:“赵总长不妨先去休息,苏未县那里的事qíng明天还得依靠赵总长联系,燕小姐这里我陪着。”

  赵天书没有别的法子,只好答应了出来,也不敢立刻休息,又找了几个人去打听qíng况。上官衡送走赵天书,把房中方才开着的灯都关了,只留了两盏壁灯暗暗照着,自己站到窗边去抽了一支烟,见燕于飞依旧神色怔滞,便说:“燕先生不会出事,你不要胡思乱想。”

  燕于飞沉默一会,轻声道:“从小父亲就对我们姐妹最好,做了什么错事,妈妈要责罚我们,都是父亲一力劝解。父亲从不让我们受委屈,父亲总是说,女孩子将来嫁出去,要疼也没有机会了,因此总是顺着我们。尤其最最娇惯我,什么都依着我。小时候家中因为父亲办学缺钱,可是他宁可自己省着,也要给我买零食吃买书看……”说到此处燕于飞眼圈又泛起红,忍了又忍方把那眼泪摒住。

  上官衡也不cha话,由着她絮絮向他诉说父女间的往事。

  赵天书翌日清晨便往小楼中来,方进门便听上官衡“嘘”了一声,他四下一看,燕于飞因为一晚都不曾休息,毕竟伤心后支持不住,此刻靠在沙发扶手上睡着了。赵天书和上官衡悄声退到门外才道:“上官参谋长也一夜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