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森略显抱歉地垂下脸,扶了扶眼镜,犀利而gān净的眼睛似乎在微笑着:“婉生,抱歉啊,小小地背叛了你一下……不过我是被光光bī的,他吓唬我不成全真爱是罪孽,我想了想,也对哈,你和江少不在一起也绝对可惜了……”
岳婉生顿时觉得五雷轰顶,结结巴巴地重复问道:“老板你居然叫他光光?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吴青森有些囧住了,只淡淡笑笑却愣愣不知如何说,好在江邵光适时地抢着说道:“还不是为了找你,我查到你可能在青森的公司,于是我就执着地整天明察暗访,死缠烂打,软硬兼施,这不,在帮你找回真爱的同时又不小心收获了一个大惊喜。”
☆、【此恨不关风与月】(六)
岳婉生白了江邵光一眼,淡淡地低声戏谑道:“你不是一直最爱江邵荣了么?”
吴青森作出一副受了巨大委屈的模样,琥珀般纯粹的双眼被浓黑的睫毛覆盖出一小片yīn影,眨巴眨巴地盯着江邵荣,撇撇嘴:“哥哥又不喜欢我,那我总不能把他这么一个极品好男人给活活掰弯了呀。好在现在我每时每刻都发现,遇见吴先生才是我今年碰到的最好的事qíng。”
吴青森默默点点头,虽然有点尴尬,但还是不躲不闪地看着江邵光像个小孩子一样眉飞色舞的模样,一声不吭地微微笑了一下,眼角满溢着温柔和容纳的姿态。
这时,江邵荣,江邵光和吴青森三个男人的目光都默契地齐刷刷聚集到了岳婉生身上,只见岳婉生静静地低着头,垂下的目光让人看不透彻。
她旁若无人地默默思索了一会儿,手指反反复复地蜷曲又伸直,最后死死咬住单薄的下嘴唇,一字一顿地宣布道,满目都充斥着笃定愤怒的神色:“好啊,江邵荣,既然你这么执迷不悟,那我认了,算我倒霉,算我惹到恶鬼了,我会想办法带着爸爸从这里搬出去。但你也休想我会跟着你回去,我还有一份在夜校教小孩子画画基础的工作,这点威胁,饿不死也吓不倒我的。”
江邵荣再一次展现出脸上波澜不惊的神色,手指弹了弹雪茄星星点点的烟灰,眯着俊朗邪气的双眸,慢慢地重复:“哦?那个夜校的工作啊……”
岳婉生静静地瞪着江邵荣,很快满口嘲讽地反问道:“怎么,我就不相信,难道神通广大的江少爷也让夜校绘画训练营的上司炒掉了我?”
江邵荣不急不慌地将烟蒂丢在玻璃盏里,然后才温柔地抬起眼,cháo湿深邃的眼神完完整整地落在她单薄的身子上,含着残余烟味的口气云淡风轻,莫名地深深触怒了岳婉生敏感的神经:“炒了你那倒是没有,我江邵荣不会那么混蛋的。我就是买下了那个绘画训练营,然后将训练场地搬到了岷山大宅子的顶层天台上去了,那儿一直空闲着又宽敞,阳光又好,我还规定了,你以后的工作时间是下午,不准那么熬夜卖命。这下你总可以住下了吧,这是我作为老板给员工提供的福利。”
江邵荣敏锐地俯身凑近岳婉生气得微微发抖的脸,微妙地停顿了三秒钟,又继续幽幽地说道:“你之前不是也接受了吴青森给你的住所么?同样是你老板,就不准我这样么?”
眼看着房间里的气氛不可逆转地走向了敏感和尖锐的方向,江邵光很有眼色地拉着他的小恋人吴青森退出了房间,给江邵荣和婉生一个完全安静的空间。
岳婉生是生平头一次遇见这样一个费尽心思只为控制住自己,挽留住自己的男人,一瞬间只觉得闷的呼吸都很困难,寂寂地沉默了很久,才忽然洪水爆发一般地站起身,近在咫尺地直视着江邵荣高高的鼻梁和那副刀锋般的眉宇,一把伸手将他推开,绝望而歇斯底里地嘶吼道:“江邵荣你为什么要这么与我针锋相对……有些人,虽然相爱,但天生就是死也没有办法在一起的……你他-妈-的为什么就是不懂这个道理呢!……”
江邵荣丝毫不甘示弱,陡然间也笔直地站了起来,他比岳婉生整整高了一个多头,直接遮住了婉生面前的光线,将她瘦瘦的身体埋在了由他自己肩膀和手臂的宽度和厚度形成的一片冷冷的灰色yīn影之中,大声不掩饰地一口气统统痛快地驳斥道:“是啊……我他-妈-的就是死也不懂你这个道理!我他-妈-的就是爱你……停不下来地爱你……就是见不得你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