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冷玉摸摸自己的头发,知道肯定是如jī窝一般,也就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宁卿柔和道:“这里离天牢没有多少路程了,我命人找个客栈,你略微梳妆下,再去如何?”
“好。”薛冷玉脱口而出,随即又道:“那李炎一定对我的失踪还耿耿于怀,而且当时展大哥的人带我走时,又杀了他那么多手下。我轻易露面,是不是不好?”
“你现在露面,有谁认得?”宁卿道。
薛冷玉这才想起如今这脸,却不是自己那脸,不由得放了心。放心之余,又抚着脸颊发愁。
宁卿看的明白,道:“别担心,你先就这样子进去天牢,我会跟在你身后的。等进去之后,我用药水替你将这易容抹了。等出来时,就直接进马车,你再替你重画就是了。”
见宁卿知道自己不想用这陌生的样子去见殊离,又见他将这一切计划的井井有条,心里不禁生出些感激之qíng,笑了笑道:“宁卿,谢谢你。”
宁卿脸上全是认真之色,笑道:“冷玉,我所做的一切,不管是为了你也好,为了幕渊也好,你永远都不用跟我说谢。”
就算不一定心甘qíng愿,却也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薛冷玉对宁卿的心里,始终有些矛盾。此时却没有心思管他这话里话外有何深意,想着马上便能见到殊离,心里有些紧张。
依他的话在天牢边上找了处客栈,沐浴梳洗,换了宁卿替自己准备gān净的衣衫,这才重新的出了门。
马车缓缓的停在天牢门前,殊离便在车里俐落的替她将易容的药水全部去了,这才掀帘下了车,薛冷玉急急的跟在他后面,脚步有些发软。
看来宁卿早已将一切打点的好了,进了天牢,迎上来的牢头十分客气的道:“宁公子,你来了。”
宁卿笑了笑:“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牢头赔笑道:“倒是让公子这样破费,小人心里过意不去,公子里面请。”
有钱能使鬼推磨。宁卿虽然在莫国并没有能压制谁的权势,可他递给牢头的那张银票,却足以让牢头有勇气为他做一切事qíng。有了这笔钱,只要再稍微gān上一段时间,辞了这差事,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这吃香的喝辣的便是逍遥自在的一生。
薛冷玉紧跟在宁卿身后,心里忐忑不安。直到再过一个转角便是关押殊离的地方,牢头方才停了下来。
“公子。”牢头道:“前面就是,我就不陪公子过去了。”
宁卿点了点头,见牢头要走,道:“等下。”
牢头躬身:“不知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宁卿一伸手:“钥匙拿来。”
牢头一愣;“公子,这可不行。”
宁卿笑了一笑:“只是许久不见了,不想隔着铁窗说话。你也知道的,若是我想救他也罢,他自己想离开也罢,难道需要如此?”
这话说的虽托大了一些,却也是实话。牢头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己下半生的衣食无忧,终究是解下了挂在身上的钥匙,向宁卿递了过去。
宁卿接了钥匙,点了点头,牢头方才退了出去。
宁卿却也不再继续往前走,而是将钥匙放在薛冷玉手上,道:“去吧,你们好久没见,想来有些体己话要说。”
薛冷玉对宁卿细心,这一下当真感动不已。他们两人久别相逢,又经历了这些事qíng,如果隔着铁窗说话,那种qíng形未免太过悲哀。
正要道谢,忽然想起宁卿说过永远不要向他道谢,便笑了笑,抬腿要往前走。
宁卿抱臂在墙壁靠着,突然想起来什么,眼见着她便要转过墙角,竟是用上了轻功,人影一闪便到了薛冷玉面前及时的拉住了她。
用手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宁卿俯下脸在薛冷玉耳边,极轻声的道:“冷玉,你最好先不要跟殊离说出你的身份。”
为什么?薛冷玉没有说话,只是疑惑的眼神望着他。她与殊离之间有过绝不欺骗的承诺,所以并不愿意有什么事qíng瞒着他。
为什么?宁卿也说得不是太清楚,只是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妥。想了想,只得道:“这毕竟是幕渊的国事,而殊离却是莫国进行中人,这事……”
毕竟是幕渊的秘密吗?薛冷玉理解的点了点头,自己尚不确定是不是会随宁卿去幕渊,自己不该讲他们的事qíng说与别人。自己不是防备殊离,可是却不能用自己的信任赌上另一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