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在三清宫她就了解到自己这个小姑子心眼小,气量也不大,可偏偏又没有自知之明,常常惹事了还不知,让她恨不得把她关在家里,就怕她又在外头胡乱说话给自家招惹麻烦。
左书云眼里闪动着希冀的光芒,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一般,“嫂子……我……我刚刚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萧氏心里闪过了一点不安。
“我看见了莫湘蕾被拐子拐走了。”左书云像是终于找到了qíng绪的出口,一开口后,那话就源源不绝地从嘴里流出来。
“我不是故意见死不救的,可是我也怕啊!还有我想着那拐子肯定要活人,不会置她于死地的,所以我就跑回来了,什么都没说,我……”
萧氏瞪大了眼,听着左书云还在滔滔不绝地替自己辩解,似乎想都没想过,那个被拐走的人在她知qíng不报的这段时间里,可能已经落得凄惨下场。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等萧氏一回过神,马上就往旁边看,确定这屋子里除了她们两个人外,就只有素月,才勉qiáng松口气。
“素月,去门外守着,谁都不准靠近这屋子一尺远。”萧氏打发了素月后,深吸了口气,一脸严肃地看着左书云,“云儿,你告诉嫂子,你刚刚说的可都是真的?”
左书云慌乱的点点头,就怕她不相信,“是真的!是真的!可嫂子你要相信我,我就是嘴上说说而巳,我没真的想让她去死,可是我也不敢去报官,那些拐子要是找上我该怎么办?我……”
萧氏确定了真有这件事qíng后,就已经在想到底该怎么解决这个麻烦。
她知道自家小姑子肯定是没那个能耐找拐子绑走莫湘蕾,可是她什么都没做,就这样回来,也着实让人心寒。
距离莫湘蕾被绑走已经好一段时间了,纵使他们现在去安乐侯府报信,莫湘蕾若还是出了什么事,那这延迟的罪过,肯定就只能算在小姑子的头上。
可她尚未出嫁,安乐侯府要追究肯定也不会只追究她一个人,而是整个左家都要倒霉,甚至连自己的娘家都可能被牵扯进来。
萧氏越想脸色越难看,她想起昨日回娘家得到的消息。
据说安乐侯立了什么大功,皇上龙心大悦,所以想着要改封安乐侯为异姓王,可这件事qíng兹事体大,目前还在和几个阁臣商议。
但是不管夏侯彧是安乐侯或者是异姓王,都是一个新科进士招惹不起的。
事已至此,她们绝对不能去送消息,只能闭着嘴,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法子。
萧氏拿定主意,决定连左书凡都不告知此事,便一脸严肃的握着左书云的手,慎重地吩咐,“既然你没去阻止那个拐子把人带走,更没去报信,那么你就忘了有这回事!等等我让素月送一碗安神的药给你,你好好地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那跟你半点关系也没有。”
萧氏一直qiáng调着这件事qíng和左书云一点关系也没有,而左书云一次次听着也慢慢地放松了下来,喃喃的开始说服起自己。
“没错,本来这事qíng我就没错!我一个姑娘家能够gān什么?抓拐子那是官府衙役该做的事qíng,我就该把这事qíng忘了,我……”
“没错!记得,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最好连你有看见这件事qíng都忘了。”
素月不知道自己在外等了多久,只知道萧氏从屋里出来时,左书云已经睡着了。
萧氏和素月两个默默地回了屋子,看着屋里头早已经安睡的左书凡,萧氏连叹气的力气都没了,只忍着泪,迅速梳洗好后躺上chuáng。
直到这时候她才感觉到手上阵阵的刺痛,那是刚才左书云用力过度用指甲刺出来的伤口。
但是比起手上的痛,她心里沉甸甸的慌更让她难受。
莫湘蕾当初供着左家兄妹吃穿用度,把左书云拉拔长大,有着多年的恩qíng,若是她真的跟左书凡成了亲,说一句长嫂如母也不为过了。
可没想到就因为那一点忌妒心,左书云居然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拐子拐走而不发一语。
连一个对他们有这么大恩qíng的人都能如此了,那她一个半路抢了婚约的嫂子能够得左书云几分真心呢?
若今日被拐的人是她的话,左书云是不是也会如今日一般置之不理,然后说服自己其实什么都没做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