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chūn一时气不过,顶撞回去,“没锴,那铺子是我开的,可京里又不只我一个人做买卖,为什么我就不能开铺子?”
“你还有理了,朝廷禁止官员和其家眷与民争利,你这么做可是犯了大罪!”
她不平的驳斥道:“我犯了大罪,那京里那些王公大臣呢?他们做的买卖比我更大,你怎么不去叫也们收了那些买卖!”
“他们的事与我无关,但你是我女儿,就不许做这种事与他们同流合污,把你那铺子给我收了!”瓜尔佳常德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我不收!”拂chūn倔qiáng的反抗。
这阵子多亏了铺子的进帐,填补了家里的花销,额娘才不用再变卖首饰,她哪里舍得就这样断了这条财路。
“你这个不肖女!”被女儿一再顶撞,瓜尔佳常德气恼极了,又重重掴了她一巴掌。
白佳氏心疼女儿,不满的道:“有话好好说,你做什么打我女儿?”
瓜尔佳常德迁怒妻子,“你看看你都教出了什么样的女儿,都是你纵着她,才让她越来越无法无天。”
被连打两记耳光,拂chūn又气又委屈地瞪着他,“你凭什么怪额娘?这些年来额娘cao持整个府里费尽了多少心血,为了给伯娘买最好的药来延命,还要养活他们那一大家子,你可知道额娘变卖了多少嫁妆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只知道为了顾全你的面子,让我收了铺子!”
“你说什么,你这是在责怪我吗?!”瓜尔佳常德气坏了,恼羞成怒的抬起手又要打。
白佳氏连忙栏住他,“够了!”不想让他们父女俩再吵下去,她看向女儿,“拂chūn,你也别再说了,先出去。”
怨忿的又瞪了阿玛一眼,拂chūn捂着被打疼的脸颊跑了出去。
她一路跑出大门,想去找亲如姊妹的琬玉诉苦,可是走了几步,想起她病弱的身子,她不该再用这种事去烦她,走在路上,一时之间竟有些茫然,不知该上哪儿去才好。
瞥见停在一旁一辆载货的马车,似是要运往城外去,她心里烦乱,萌生了想出城去散散心的念头,于是她钻了进去,想搭顺风车出城。
马车里载了十几箱的货品,她猫着身子,推开几个箱子,在角落找了个位子坐下,曲起双腿将下颚靠在膝上,想起适才阿玛打她的事,她越想越委屈,咬着唇,抬袖抹了抹泪。
她开铺子还不是为了帮忙贴补家里,阿玛竟然不问青红皂白就打她,也不想想凭他那些俸禄要撑起这一大家子,哪里够用。
为了报答大伯父和伯娘当年的恩qíng,这些年来但凡伯娘他们那一大家子有什么要求阿玛都答应,不仅供着几个堂哥和堂弟们读书,还好吃好喝,绫罗绸缎的养着他们。
这些林林总总的花销,全都是靠着额娘和她想办法来填补,阿玛才能安安心心当他清高耿直的大学士。
拂chūn忿忿不平的一边想着,一边抹着泪,半晌后哭累了,眼皮知不觉的阖了起来。
日落时分,前后三辆马车停在一间驿馆。
一名侍卫领着几个仆役走向最后一辆马车,说道:“那些货都在这儿了,你们上去搬吧。”
“好咧。”
几个仆役上去,正准备要将那十几箱的货给搬下来,陡然听见里头传来说话的声音——
“我怎么睡着了?”
其中一名仆役连忙移开几个箱子,与刚醒来的拂chūn大眼瞪着小眼,吃惊的问道:“姑娘,你是谁,怎么会在这车里?”
“我先前想出城,就钻进了这辆马车里。”拂chūn说着,拨开货箱,跳下马车,瞧见周围陌生的景致,她看向那几名面生的仆役,纳闷的问:“这是哪里?”
几名仆役还来不及回答,一道带着讶异的低沉嗓音先一步传来——
“拂chūn,你怎么会在这里?”话落,说话之人也走了过来。
“永玹,你怎么也在这里?”拂chūn瞪大眼。
“这是樊县驿馆,我奉皇上之命出城办事。回答我,你为何会从那辆载货的马车上下来?”
适才他走过来时,刚好瞧见她从马车上跳下来,那些货是朋友托他顺路送过来的,没想到她竟会藏在运货的马车里。
“我先前觑见路边停了辆马车,似要出城,我刚好也想出城,就钻进去想搭顺风车。”解释完,她瞥见天边满天落震,诧异地道:“都日落了,我竟不知不觉睡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