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东西送到我这儿来便是过了明路,待会便教人抬回弥chūn院去。”
“是。”有袓母发话,凤娘便放心了。
“我可羡慕极了,回去跟我家相公说道说道,让他也补我一箱好礼。”金翠娘掩口说笑,心里对柳震此人多了几分关注,想着他能如此大手笔,看来不只是忠毅伯的庶孙这么简单。
金梅娘心里酸极了,手里捏着的帕子一紧,笑得违心,声音也略微尖锐,“一个庶孙能分得多少银子?柳妹夫该不会把分到的值钱东西都送过来了吧?哎呀,凤妹妹可要收好,以后过日子处处都要用到钱呢。”
金翠娘脸色微凝,与陈氏对视一眼,陈氏无语,再瞧瞧大长公主和凤娘,一个自在喝茶一个剥着福橘吃,于是她也沉默了,并没有回话。
她在心里嗤笑道这梅娘是读书读傻了,
还是依然不通庶务?都成亲一年多了,还用才女的目光看世人?忠毅伯征战沙场,两度镇守四川,加起来快二十年,四川可是天府之国,又有盐井,忠毅伯就算不是富得流油,也不会比武信侯府差。柳震虽是庶出,却承嗣二房,忠毅伯亏待谁也不会亏待他一手带大的孙子。
如此想来,她倒有点羡慕凤娘的姻缘,看着不怎么样,却得了实惠。
金梅娘闹了个没趣,以为大家怕凤娘没脸所以不回应她,心中恼祖母和大伯母的偏心,很快便告辞回去。
柳震自个儿往未来岳家送年节礼,在忠毅伯府也掀起点点涟漪。
因为分家了,乐平县主照往年惯例送礼、收礼,只是各房女眷的娘家不由公中走帐送礼了,由各房自个儿打理。
柳三太太气炸了,分了家,她更在乎自己手上拥有的财产,能少花一两银子都喜孜孜的,哪舍得掏钱送礼,且连媳妇那一份也要她送。
柳三太太闹到乐平县主面前,乐平县主翻了翻帐本,冷笑道:“往年你的娘家,还有沐哥儿媳妇的娘家往咱们府上送礼,你不都急着叫人抬回西跨院去?往年没分家倒也算了,如今既已分家,你是三房的主心骨,就该明白这世上没有只收礼却不送礼的好事。”
柳三太太气得牙关发颤,“大嫂休想糊弄我,我们分家没分府,往年怎么办,如今还怎么办,这银子从公中走帐。”
“成啊,照往年惯例,三房分去的三个田庄、九家商铺的收益也都送到我这里来,如何?”乐平县主冷哼,脸上满是嘲讽,她早看这三弟媳不顺眼了。
柳三太太愕然地道:“那怎么行!那是我们三房的,我们还分得少了——”
既已分家,乐平县主就不想事事隐忍了,嘲讽道:“得啦,没良心的话少说几句,传到父亲耳朵里可不好。那些东西是你们三房的,你的娘家就不是三房的?舍不得银子就别送礼啊,反正满京城都知晓咱们分家了,不吃同一锅饭。”
柳三太太怒瞪着她,眼中烈火熊熊。
乐平县主见她生气反而开心,想着自己终于不用再生闷气了,呵呵笑道:“没有比较不知道,有了比较才吓一跳。铁山不愧是府里的长孙,有担当、有气概,一声不响地将礼品备齐,自个儿去送礼,真是懂事。”
柳震,教你装大方、装懂事的?可恶啊太可恶,狗屁长孙,我儿才是嫡长孙!柳三太太磨牙,眼角微微扭曲,把这笔帐记在柳震头上,转身走了。
乐平县主若有似无地勾唇。就让二房、三房互相牵制,一直斗下去才好,她只要好好地守护自己的一双儿女,任凭谁也枪不走她儿子应继承的爵位。
柳震一个人,二房终究势单力孤,待开chūn后,武信侯府的金凤娘进门,肯定会热闹起来,且看三房那一家子极品如何出招吧。
过完热闹的年,高氏便带着儿子回侯府采办凤娘的出嫁事宜。
有大长公主坐镇,陈氏出钱出力,加上金永祯的妻子张立雪鞍前马后地搭把手,事qíng进行得很顺利。
金书良父子对凤娘的看重是无庸置疑的,金梅娘如今每回一趟娘家便心里添堵一回,且为了cao持杨修年的纳妾事宜,她内心几yù呕血。
明明只是纳妾,婆婆却要宴客二十几桌告知亲友,说莫要委屈了良家子出身的余姨娘扣牛姨娘,往余家和牛家各送了六抬的聘礼,首饰、布匹是从她的嫁妆里面匀出来的。婆婆还说当初往侯府下聘可是五十抬满满的,如今她拿出来的不过十之三,贤德的正妻替丈夫纳妾是常理,教她别忘了往侯府送喜讯,来喝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