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这份心意,凤娘也想好好地跟他牵手过日子,但求心中不再有怨。
回到忠毅伯府,两人先向忠毅伯请安,才回chūn渚院歇息。
凤娘重新梳洗一番,换了舒适的家常衣裳,摘下全套的头面首饰,只簪了小巧的半月形红玉花鸟梳篦和红翡翠滴珠耳环,越发显得肌肤胜雪,眉目如画。
柳震换了细布直裰,和她坐在一起喝茶。
有些美人令人惊艳,有些美人值得耐看,他的娇娘子既令人惊艳,又禁得起细细品味,气质上佳,风姿清逸,赏心悦目啊,连茶都加倍好喝。
方才大长公主知道凤娘要回去,特地让厨房拿了五盒八珍糕让她带回来,还有平素她爱吃的牛心杮饼和瓜果甜食,都多备了好几份,因此凤娘让桂嬷嬷分一分,正准备派人往正院和东、西跨院送去,没想到柳三爷的两名庶女刚好由奶娘陪着过来拜见。
凤娘忙让人请她们进来,两名六、七岁的小姑娘被养得畏畏缩缩、胆小怯懦,典型的被嫡母压得上不了台面的庶女模样,说话时结结巴巴,说了老半天才jiāo代清楚是奉命来拜见新迸门的大堂馊,感谢送补品之qíng。
“两位妹妹身子大安,我也就放心了。”凤娘让她们在一旁的玫瑰椅上坐着,让下人给她们送上一人一碟点心与一盏蜂蜜茶,等她们吃完,各送了两个小荷包,一荷包放金坠子、一荷包装了一对小蝴蝶的金耳杯,不偏不倚。
两位小姑娘一手抓一个荷包,握得紧紧的,害怕不是真的,一松手就会不见。
凤娘心里微酸,心想自家二姊真该来看看别人家的庶女过的是什么日子。
“日后闲暇时可以来找嫂嫂玩。”凤娘应酬完,让巧月送她们回去,顺便将今日带回来的糕点、糖食送一些去。
两位小姑娘的奶娘在耳房里吃饱了茶点,又得了二两银子的赏钱,回去后喜孜孜地在下人间猛夸凤娘出身高门,慷慨大气。
柳震一直坐在一旁看着一本棋谱,不cha话,但只要凤娘问他,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凤娘奇道:“好好的伯爵府,怎么将庶女养得比小户人家的姑娘还卑微?”
柳震笑道:“庶女卑微,方能衬托出嫡女的尊贵。你当人人都有你二姊的好运道?嫡母病弱早逝,继母进门又随父亲外放,山中无老虎,láng子称大王,但凡有主母在,再大气的女人也见不得庶女压过嫡女,赢得才女之名。”
风娘心想也是,金梅娘真是太好运了。
“我倒不羡慕什么才女之名,别说我不爱作诗写文章,琴棋书画本是用来陶冶xingqíng,又不是拿来攀比的,祖母不让我争qiáng好胜,只说她一辈子也没当过才女,日子过得可好了。”人们对“才女”总是高看一眼,对她有很高的期待,相对的,对于犯错的才女会加倍苛责,因为她居然对不起大家的期待。
“我一见才子、才女便犯晕,大长公主高见啊。”柳震乐了,他本身文武皆通,但是对四书五经并不jīng熟,忠毅伯没想过让他走科举之路,能明白事理就够了。
“相公是顺着我的话在宽慰我吧!”她轻声笑道:“有诗云“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相公能得静王殿下的青睐看重,又岂是庸才?”
“静王是明主?”他挑眉。
“他能提携你、重用你,我便当他是明主。”
他大笑,“这是倒果为因啊!”
“我是女人,我就是不讲理,怎么了?”
“不怎么样,只是可爱极了!”他扑过去亲了她一口。
她还不习惯他的亲热,玉颊红如秋枫。
他笑了笑,顺势将她拉起身,在chūn渚院逛了一圈。
chūn渚院有个jīng巧的小花圃,花木繁盛,旁边修建了小池塘,亭台流水,颇为jīng致。因是晚chūn,花开了不少,烂漫芳菲,让人心qíng舒慡。
柳震轻声道:“知道你喜食鲜鱼,我便让人在池塘里养鱼。祖父分给我的那座三进宅院位置偏些,三叔看不上,我却极喜欢,不但占地大,还有一处花园,更难得的是种了许多老树,有松柏,也有桃李槐,绿树成荫,远非一般京官的府第能相比。过些时日,我带你出去逛街,一起去看看。”
“好。”凤娘只觉得心中甜蜜,慢慢从唇畔绽放妩媚的笑容,问道:“相公怎知我喜食鲜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