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爷。”皇甫寻重重一咳,提醒十七皇叔他刚订亲,定的还是宁平侯的嫡女,他正站在老丈人的府里。相见恨晚——皇甫桓脑海中浮现这四个字。
“啊!侯爷夫人来了,我得赶紧走了,若被人发现,我的麻烦就大了。”成清宁挣脱他的怀抱,一手抱起一只兔子,飞快的跑进月dòng门。
“我姓皇甫……”什么好看的大哥哥,不伦不类。
“好看的大哥哥,记得你欠我半筐梅花花瓣,要还我……”风声chuī走了她软绵的轻嗓,人如兔子的小人儿闪得极快。
细语被风chuī散了,留下一股淡淡暗香,望着人影消失的地方,皇甫桓轻笑的拾起箩筐。
“你真要还她半筐梅花花瓣?”让堂堂亲王给她摘花?她真敢。
皇甫桓嘴畔的笑意一收,将箩筐塞入皇甫寻怀里。“装满它。”
“我?”
“难道本王使唤不动你?”他冷冷一横目。
慑于yín威的皇甫寻苦笑道:“十七叔皇吩咐的事小侄莫敢不从。”
“摘好花便放在梅树下,她自会来取。”那只小狐狸呀!有便宜的事她绝对不会不要。
“我……”
“王爷、九皇子,原来你们在这里,招待不周请见谅,我家侯爷刚下朝,正在花厅恭候两位。”果然是人中之龙!
董氏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浑然不觉秦王一见到她便冷了双眸,流露出一丝不耐烦的讥诮。
“让十七皇叔先行一步,本皇子还有事多停留一会儿。”这算什么事呀!竟叫皇子当采花贼。
走得慢的成弘文和皇甫桓错身而过,他一眼就认出是数个月前“送”他们猎物的男子,当下惊愕得不敢开口,头一低避着对方,不与他正面相视,怕秦王来个秋后算帐。
但事实上,皇甫桓早忘了他,他是白担心了一场,自己吓自己地还病了一场,未将此事告知三妹妹。
闹完元宵,这个年也快过完了。很快地,二月二,龙抬头。
在新年开chūn的头一件大事,便是北夷又想南下攻城略地,大明朝毫不怯战,很快整装待发的三十万大军军容整齐,在战无不克的秦王带领下,浩浩dàngdàng的走向北城门。
一群送行的高门大户小姐挤在路两旁的酒楼饭馆窗口,伸直脖子引颈眺望,等着她们心目中的英雄出现。缓缓地,黑色大军如cháo水般涌现,马蹄跶跶的震地声一波波传来,领头的大黑马发出长长的嘶鸣声,一身黑色盔甲的战国将军坐在马背上,神qíng冷肃的直视前方,气势惊人。
在他身侧是头一次出征的九皇子皇甫寻,他骑着赤兔马,身着银白盔甲,同样出色的并骑而行。蓦地,人群中有女子的尖叫声,大胆的抛出手中的绢帕,大喊秦王的名讳。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像骨牌效应一样,高喊秦王的声làng越来越高,满天飞舞的帕子、鲜花、珠钗落满天,铺成一条锦绣大道,好似在预祝秦王旗开得胜。
皇甫桓的声望空前绝后的高,甚至高过帝王,百姓只知有秦王,不知坐在那把龙椅上的人是谁,他们相信秦王一出马必打胜仗,他是大明朝的护国神只,保家卫国不在话下,只要有他在,大明朝一定qiáng盛。
今日送行宁平侯府的人自然也来了,成清仪带着两位庶妹坐在最靠近窗户的包厢中,神qíng既紧张又不安的拧着绢帕,她想像妹妹们一样把半个身子探出窗口好瞧个仔细,又怕人抨击她不端庄,不配当皇家媳妇。
“大姊姊,快来看,大姊夫来了。”成清宁把九皇子当成秦王,把他品头论足的打量了一番。
一听“大姊夫”,红着面颊的成清仪就管不住自己的脚,显得有点急的三步并两步,双手搭在矮她一个头的三妹妹肩上,立在她身后,两眼发亮的看向并骑的两人。
她的心是雀跃的,心头小鹿乱撞,眼带爱意的盯着心里的那个人,脸颊红得快要冒烟了。
突然,也看到皇甫桓的成清宁受百姓激昂qíng绪感染,她摘下头上的珠花一挥,大声的一喊,“好看的大哥哥,等你胜利归来,我给你簪花——”
本来在此起彼落的百姓喊叫声中,应该听不见小姑娘娇软的声音,可偏偏皇甫桓回头了,目光锐利的锁定快掉出窗口的小丫头,眉头颦得快成深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