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是恋人之间,最圣洁的jiāo会与誓约,有些人一夜qíng是不接吻的,他不确定,那会不会唐突了她。
“你随意。”
如果可以由得他选,那么他想。
他低下头,轻轻覆上她的唇。最初只是轻触,带点探询意味,感受她唇心的温度,暖暖的、软软的,不同于那一年意外jiāo会的惊与慌,他加深力度,张口细细品尝、舔吮,位于心房的地方,微微抽紧。
原来,这就是接吻的感觉。
他不自觉收紧臂膀,将她牢牢嵌进怀里,垂眸凝视她,作最后的确认——
她默默将手攀向他颈后,启唇回应他的吻。于是,他不再迟疑,张臂将她抱向身后的大chuáng,倾身覆上她——
这应该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大的亏心事。
他这一生,绝对不能愧负的两个人——一个是全力栽培他、提拔他,无比敬重的恩人;一个是全心疼宠他、给他一个家,无比爱重的家人,他却正在轻薄他们家的女孩。
可是他停不下来,拥抱她的感觉,如此美好。
他看着她太久,久到分不清,是几时搁上心头,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喜、眉目流转间的灵灿,全记忆在心房,甚至看着她,在他怀中由女孩蜕变成女人,心贴着心,拥抱厮磨,凭着本能律动出最原始的欢爱节奏。
这一晚,他们吻了很多次,以指掌,记忆对方身体的线条、与肤触。
最后的记忆,是挨靠着,相拥而眠。
清晨,她早他一步醒来,而且看起来已经醒一阵子了。
“早。”她无比冷静、且清醒地向他打招呼。
“……早。”
“我没有衣服穿。”浴室那件应该已经皱成咸菜gān了。
意识到被子底下,两人身体仍亲密贴触,他迅速坐直身,抹抹脸,神智回笼了大半,摸索到chuáng头的眼镜戴上。
啧,又要变回那个硬邦邦的面瘫特助了。
昨晚多可爱呀,像只贪心的shòu,追着她瞅啾直吻,耳边彷佛还回绕着他压抑而激越的喘息,让她勉qiáng原谅了弄痛她的事。
腹诽了一阵,他已经穿好衣服,由衣柜里挑出一件衬衫、一件长裤。“先穿这个,我待会送你回去换衣服。”
怕冒犯佳人,自己先藉梳洗之便,退避到浴室。
有过一夜,不代表他就可以轻慢她。
抓好时间走出浴室时,她正在和过长的袖子奋战。他没多想便上前,顺手帮她将袖口往上摺两折。
她仰首,微微扬起唇角。
差一点点。
只差一点点,他就要低头吻下去了。
但没有。他自制地退开。
趁时间还早,赶紧带着她溜出来,以免再晚,出门直接跟姊姊、姊夫撞上,那就窘了。
送她回家后,接下来一整个早上,他都在跑外务,没能与她碰上面,暂时没机会尴尬,等到忙完回办公室,已经快中午。
拎着公文要进去给她签核,未关妥的门扉内传出对话声,他本yù顺手将门掩上,却顿了住——
“对不起,是我们虞特助的错。”她浅浅微笑,站起身,礼数十足地躬身。“他忘了在大门挂上‘衣冠禽shòu谢绝入内’的牌子,下次我会请他挂好,以免您走错路。”
笑意一敛,三两下撕掉合约,往对方脸上砸。“滚出去!”
周有方僵住脸上表qíng。“你、你知道这合约,每年可以让丰禾进帐多少吗?”
“再多都买不到我家虞特助给你奉茶提鞋。”她笑哼。“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向你爸与公司董事jiāo代,这纸合约砸在你手上的小、困、扰、吧!”
“杨、杨总,你再考虑一下,你同样也不好向你父亲jiāo代,我们何必……”
“嘿,不要结巴。首先,”她比出一根手指头,慢悠悠地接续:“我爸应该也不乐见他的女儿被人指手画脚。再来,他一手提拔、最倚重的爱将尊严让人扔在脚下踩,把他脸面搁哪呀?你一口气得罪了丰禾当家主事的两个人,被人看衰至此,我杨馨娅身骨再软,应该也还不缺你这口饭吃!”
估错风向的周有方瞬时一慌,反倒自己先软下身骨。“对、对不起,杨总——”
他完全没想到,那个一无身家二无背景的男人,在丰禾的地位会这么重,否则他也不敢大放厥词,丢了这纸合约,麻烦最大的会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