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赚这四成利润,丰禾不会痛,但是这六成进帐,却占了他们公司一半的年营收,谁比较惨,不言自明。
“不用跟我对不起,去找你真正对不起的人说!”她冷下脸。“要我说请吗?麻烦你,‘请’自己滚出去!”
门外的虞晓阳先一步避了开来,静静地,待在会客室里,整理qíng绪。
他应该要阻止她做这么不智的事,就为了出一口气,放弃大笔营收,怎么想都是任xing冲动的笨蛋行为,但——他不想。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
只想收下她,不计代价维护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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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预料到,周有方那头不会就这么算了,周董跟杨总有长年的合作关系,八成会打小报告,果然没几日,还是惊动了杨仲齐由宜兰赶回来,问清缘由。
门没关,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另一头她向杨总说明原委。
杨总听完,沉吟久久。“这就是你当面撕合约的理由?”
这理由还不够吗?“他羞rǔ晓阳!”
“你觉得这很理直气壮?”
“是。”她坚定回道。不需要犹豫,没有模糊地带,再来一百次,她还是会做同样的决定,她不觉得晓阳被看轻是可以容忍的事。
“很好。”杨仲齐点头。“回去写报告。”
每回,她只要做错了决策,杨总就会叫她写报告,让她自己检讨缺失,一字字用手写下来,深刻记在脑子里。
虞晓阳站起身。“杨总,这事是我——”
“没你的事。”杨仲齐一抬手,直接截断话尾。
虽然起因于晓阳,但作决断的是娅娅,该承担后果的人也是她,这点晓阳不会不清楚,若在以前,他绝对不会如此逾矩介入他们的谈话。
看来,懂进退,知分寸的虞特助,也跟着失常,需要写报告了。
晚上回到家,杨仲齐进书房,看女儿咬着笔杆,一脸苦大愁深。
“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知道。”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五百的行为,是兵家大忌,愚蠢之最。
检讨是为了提醒自己,下次不要再犯同样的错,但问题就出在,她明知错在哪里,可是下次还是会这样做。
而且保证会!
“他还说晓阳是狗,要我当作没听到,端着笑脸赚他的钱,我办不到!钱可以再赚,可晓阳的尊严是再多钱都换不回来的。”
于公,她知道不对,但她是人,也会有私人qíng绪,偶尔任xing一次,护她想护的人,应该不为过。
“是你教我,自己的人,要自己护着,错过那个时机点,可能就会是一辈子的伤痕与遗憾,不是吗?”她牢牢记着,不让爸曾经的追悔,发生在她身上。
“如果有人那样欺负妈,你难道不会做同样的事吗?”她反问。
杨仲齐静了静。“坦白说,我会。”
一辈子,就那么一个人,他会放纵自己当一回昏君,为博佳人一笑,烽火戏诸候,义无反顾。
“但前提是,他是吗?”是那个可以与他妻子的意义,相提并论的人?
“他是。”她连思考都不必。
杨仲齐难得笑了,无比温qíng地摸摸女儿的头。“好,那就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
他允许她,可以盲目,可以不理xing,为了那个人。
一生,就一个。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影响她的决定,无论是对是错,她是现在的主事者,既然做了决策,只要不动摇丰禾的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能左右,包括他。
他回来,只是想让她看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在公司,他就事论事,错了,写报告;但回到家里,他只是个父亲,一个也可以不计代价宠女儿的父亲。
至于那个乱了分寸、不知该不该写检讨报告的虞特助——就是意料之外的收获了。
***
下了班,被隔壁夫妻叫去吃晚餐,饭后,姊夫一手拎啤酒、一手拎他,到阳台去聊聊男人的私房话,女宾止步。
啤酒喝了半瓶,杨叔魏发声了:“欸,我知道喔——”手肘顶顶他,贼笑。
“姊夫,你的表qíng很láng琐。”
他、他猥琐?!
杨叔魏捧心,一脸晴天霹雳。“最好你做的事就很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