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想起了在樱花的疏影里,清箫chuī彻云渚,也许是想起二人相依相偎天人一样的出尘,也许是想起他心魂俱醉的笑容,冰菲忽然间带着泪,轻轻一笑,"走,我带你找回过去。"拔掉胸前的长枪,伤口的血汩汩而下,如泪水一般无可抑止,踉跄着走到他面前,柔弱无骨的手举起半截长箫送至唇边,曲已不成曲,调也不成调,却是我一生中听过最美的箫声……
"我们第一次见面,比奇满城樱花盛开,粉紫粉白,妖娆一片。护城河桥边,我依水而望,你牵着白马,翩然从身旁走过……"
她拉着他的手,要背诗给他听,要给他讲道观,给他讲边境山庄,给他讲潘夜岛,给他讲一个约定,给他讲一个长相守,任凭胸口的血一直流,不让我替她包扎。
可是,他还是不认识她,还是不知道爱qíng,还是不知道那个约定,也许残存了她的零星影象,便只一味地咆哮,一味地不知所措,从未见过那样一个凄惨无助的--魔。
"我是谁?我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心,没有灵魂,没有记忆,更没有爱qíng,声声凄凉,挣脱了冰菲的手,踉跄着消失在转角处。
"乱云……乱云……"冰菲伸出苍白的手,留不住,口里喷出了一口鲜血,剑笑伸出手扶住她,她终是晕死了过去。
"冰菲……"我从剑笑手里接过冰菲到怀里,为她止了血,包扎了伤口,心里的血却是止不住的,她闭着双眼,嘴角还挂着血与泪。
"没想到乱云沦入魔道……咳,冰菲守侯了这么多年……苦命的孩子……咳,咳!"多爷咳起嗽来,毒发了,面色已黑了一大半,却咬牙挺着。
"多爷,你闭目休息一下,不益多说话。"白衣人扶多爷靠壁坐下,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道,"这样,你们先在这休息,我到前面探探,还有另外一只霸王守卫,取它的血回来给多爷解毒。"
"万万不可……你若是认错了……杀掉乱云……咳,咳,咳……冰姑娘一场相守便成空了。"多爷急道,"何况你也受了伤……未必能对付得了霸王守卫。"
仔细看去,白衣人果然脸色比先前苍白了,他苦笑道:"毕竟瞒不了多爷,是受了一点伤,但也不碍事。我只取血,就算认错了,也无妨。"说着,便站起来,走了两步,想必是血气上涌,一口鲜血毕竟喷出来。
"你……你怎样?"我慌忙放下冰菲,去扶住白衣人的手。
第19节:八。多qíng费思量(1)
"你看,还说不碍事,都吐血了……现在的年轻人xing子都刚烈得很。"多爷道。
"是不碍事的……"白衣人笑着摆摆手,又低声道:"点点,你如此紧张我,我高兴得很。"感觉着白衣人手心传出的阵阵热流,听着他亲切的那一声"点点",我只觉得鬓角沁出汗珠儿,钗也歪了,髻也散了,甩开他的手,慌乱得转身向冰菲平躺处快步走去,道:"既是不碍事,你自己注意些便罢了,我得照顾着冰菲。
白衣人苦笑着摇头,道:"那你们在此小心一些,我一会儿便回。"
"慢!"剑笑站起身来,道:"我与你同去。"
"不可,多爷中了魔毒,不宜再动念力,冰姑娘身心俱伤,白姑娘又不善灵活运用魔法,剑兄还是留在此地,多多照料。"白衣人目光一转,嘴角带着笑,我知他是担心剑笑也一同去了,若有魔怪来犯,我一人是万万支撑不了的。
剑笑不再言语,默默地退回去,坐在角落里,。
白衣人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便沿着路越走越远,终于消失在转角处。
扶了冰菲的头枕在怀里,腐烂的幽灵船依旧散发着颓靡的气息,故意不去看他远去的背影。人世间诸般滋味,不敢上心,却亦不舍得放弃,这是女人的虚荣还是多qíng?
要的,不过是你的微笑。这是为着谁的执着,谁的命运?又是谁布的局?谁又在其中沦陷,谁又能逃出生天?
注意到剑笑一直停留在冰菲身上若即若离的目光,我长长叹了一口气,为何我们总是遇上不该遇上的人,这生命,真像是一场偶然的游戏。
八。多qíng费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