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浩天再次想出声制止,却听见一旁的皇帝小子在起哄。
“好好好,听说冬艳姑娘画了一手好画呢,朕还没机会亲眼见见。就这样吧,来人,备墨!”
制止不及,阎浩天只能边和那些男人聊天,边紧紧盯着她。
见她忍着伤口的疼痛提起画笔,面无表qíng却渗着汗,依然将那荷的孤傲风骨画得传神入微,心里既是激赏却又莫名的为她感到气闷担忧。
这丫头当真是xing子硬呵。
昨日那一刀,差点就要去她的命,才过了一夜,她就可以没事似的拿酒杯跟人喝酒、提笔作画了吗?要不是他阻止,真要让她为他舞上一曲,岂不当场要了她的小命?
她却不懂说不。
连个谎都不会说。
当真是越想越郁闷。
阎浩天蓦地起身,随意的撩袍靠坐在亭台一角,抽出腰间的紫玉dòng箫便就着清风chuī奏起来。
箫声咽,宛如天籁。
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冬艳的画笔顿了顿,忍不住抬起头来望向他——
伤口上的疼,像是减轻了些。
他的动人箫声夺去了众人所有注意力,让她可以稍稍停下手中令人觉得吃力的笔,偷偷的拿出袖袍内的绣帕擦去额上颊上的冷汗。
见状,阎浩天的眼底蕴含着一抹淡笑,唇角微勾,似嘲弄,似宽心,却也有对她的担忧。
那抹笑,适巧让她给瞧见了,苍白的小脸瞬间沾染上一抹淡淡的瑰丽。
也在这一瞬间,她明白了——这男人的箫是为她而chuī。
他,是在为她心疼?
垂下眼,冬艳的唇微弯。
鱼,终是要上钩……
蓦地,她眼一黑,整个人昏了过去。
第二章
冬艳醒来时,人已在右相府邸,自己的闺房内。
左边的胸口上传来阵阵凉意,是昨晚在钱庄时那名婢女替她敷上的糙药味,她起身轻轻扯开衣领看了一眼,确定有人帮她换了伤药,这才让她得以较为舒适的好好睡了一觉。
刚端着水盆走进门的婢女见冬艳坐起身,忙不迭放下水盆,走上前去关心问道:“小姐,你醒了?伤口还痛吗?”
冬艳摇头。“是你帮我换的药吗?现在又是什么时辰了?还有,我是怎么回府的?”
她的记忆里好像都不包括这些。
“回小姐的话,抱小姐回府的是阎堡主,药是阎堡主要奴婢帮你换上的,又因为小姐全身发烫,阎堡主还特地请来大夫为小姐看诊,在大厅坐了一会儿才走呢。小姐这会儿睡得很沈,天色都晚了,之前小姐体热未退,阎堡主走时还特别jiāo代奴婢要好好注意着,阎堡主真的很关心小姐呢,如果小姐成了堡主夫人,应该会很幸福的。”
小丫头说得可高兴呢,讲起阎浩天时两眼还会闪闪发亮。
“谁说我要当堡主夫人了?”冬艳微斥。想到自己昏迷之后是那个男人抱她回来,苍白的脸有些微红。“话不可乱说。我爹呢?”
“啊,奴婢差一点就忘了,大人说小姐一醒就要去通知他过来呢,我这就去通知大人——”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说着,上官云已眉开眼笑推开门走进来,看得出来心qíng好得不得了,他朝奴婢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
“是,大人。”奴婢应着,转身把门关上离开。
“爹。”冬艳轻轻唤了声,便要下chuáng来。
“好好好,你不必下chuáng了,赶快把身体养好,不然怎么当新娘?”
新娘?冬艳一愣。
上官云看她一脸莫名,哈哈大笑起来。“你的苦ròu计见效了,阎浩天当着皇上的面说了,他要娶你啊,你就没看见当时司马清风那像吞了屎的表qíng,只差没当着皇上的面翻桌子!炳,我这把老骨头可当真要笑散了,哈哈哈~~”
冬艳的神qíng和平日一样,淡得看不出任何qíng绪。
她打从十二岁被上官云领养后没多久就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他利用的工具,他甚至对外说她是他刚出生时便被人抢走的女儿,事实上,右相夫人的确在之前生了一个和她一样大的女儿,当时一出生没多久便被人给抱走,右相夫人也因为思念女儿而悲痛过世。
就这样瞒骗过世人……
他努力栽培她,给她读书学画弹琴,让她真的像是他亲生女儿一样的存在于众人的目光下,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好好利用她,达成他的某个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