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知道,她的美,终究是祸根。
她也一直都明白,她的人生,没有可以选择的权利。
“当上堡主夫人之后,爹要我做什么呢?”她一向都不是个多话的人,总是时机到了才问她该问的。
“把阎家堡的藏宝图给找出来。”
冬艳一愕。“真有藏宝图吗?爹,这不过只是个传说,数百年来也没人真的见过它——”
“有人见过,而且那人亲口告诉了我,东西就藏在一尊手掌般大小的木雕娃娃里。只是阎家堡以机关设计见长,又占地宽广,百年来不知有多少武林人士潜入堡内,为的就是寻找那张藏宝图,但全都无功而返,也有人把希望放在历任堡主身上,因此之前历任堡主都常有遇刺qíng况,不管怎么样,要找到这张图一定得是阎家堡的人不可,你当上了堡主夫人,便成了最贴近堡主的人,要从中找到蛛丝马迹就容易许多,可切记,行事要小心,若有牵连到右相府,就别怪我心狠。”
“知道了,爹。”
“好好养伤,务必当个最受宠的娘子,再厉害的男人,总也是栽在女人手上的,这道理古今皆然,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也莫负我十几年来对你的养育之恩,只要你听话,你和你妹妹都可以一直过得很好很好,这个你千万千万要铭记在心,知道吗?”
“冬艳明白的,爹。”冬艳的神qíng淡漠,一如以往。
上官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这丫头美则美矣,xing子却极冷,要讨男人欢心,他还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不过这丫头重qíng,为了不让她那个妹妹受苦,这么多年来他jiāo代的任务她都没有失手过,连这回也顺利打败了司马家,即将成为阎家堡主夫人。
或许,他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这丫头xing冷,不会轻易对人动qíng,也比较不易坏事吧。
“大喜之日就订在一个月后,所有事爹都会准备好,你只要好好养伤,准备当个美美的新嫁娘即可。”
“是,爹。”
终于,上官云起身离去。
冬艳下chuáng,走到落地铜镜前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想到眼前这副身躯即将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拥抱,想到那个男人早已在昨日见过她的身子却完全不为所动的模样,她不禁有些怯懦了。
那男人,会喜欢她吧?
今天这一场选妻宴,对手只有一个司马欢,她心知肚明,若阎家堡主真受皇帝之命得在她们之间选一人为妻,那么,早一天见到他的她,被他看过身子的她,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她,铁定比司马欢有胜算多了。
为何?
不过就是看准了这男人的一点侠义之心罢了。
当他知道她是上官家的千金,就该知道贞节对一个官家千金而言有多重要,她负伤赴宴,见了他佯装不识又没开口要他负责,心里头或多或少是会产生些怜惜的,或许还有点欣赏?
但,喜欢?
还差太远。
她也没要他喜欢。
等东西拿到手,她会离开他的。
一物换一物,真拿到这张藏宝图,她要用它来换妹妹的自由,绝对绝对,不会再妥协……
夜深,月儿明。
钱庄的内进,穿过重重院落,别有dòng天。
一抹深蓝黑影有点闲散的斜倚在屋角,雕刻jīng美的紫玉dòng箫在月光下散she着优雅白光,把玩着这枝箫的主人,良久,才把箫轻提,轻触唇角,接着,院落里便传出了悠扬温润的箫声。
昨儿个阎浩天急着救人才会把那个陌生姑娘带进来,否则,这里对外人而言绝对是个禁区,也因此,他常常偷偷到都城来才可偷得浮生半日闲。
一抹白色人影才刚走近,见自家主子爷正在chuī箫,脚步不由得一顿,正想往回走,箫声骤停——
“有话要说?”阎浩天低沈的嗓音远远飘过来。
耳朵真灵呵。
都快成顺风耳了。
“是,不过不急。”宋熙淡应道。
“你不急,我急,过来说话吧。”阎浩天把箫搁在一旁,等着。
宋熙慢条斯理的走过来,跟着主子撩袍而坐。
“你要问我为何要答应娶妻吗?”
“是。”
阎浩天的唇角轻勾起一抹笑。“金宿那小子说了,我不娶妻,他就要找阎家堡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