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嗤一声笑道:“瞧你得瑟的,方才那叶子那石子,都是师父替你打下来的。”
我不信,坚持认为他是嫉妒我的茅塞顿开。于是我左一掌右一掌,虎虎生风,凉凉地扇动了我周遭的气流,啥都没变化。于是我淡定地收掌,咳了一声问道:“师父,这些日子以来你都去了哪?我真想念你。”
师父抚着胡子的手一甩,胡子在空中划了半个圈,甚是飘逸。他道:“我闭关去了。”
我忙追问:“莫非你真练那葵花宝典去了?”
师父摇摇头道:“无,我纠结了‘不自宫也可练功和不练功也可自宫’许久,最后决定还是别冒着个险了。”
我批评他:“你不知道富贵险中求,若能成就此失传的绝世神功,即使切掉某些你已无甚用处的物件,也是值得的。”
师父yù一掌劈死我,我连滚带爬地躲开了。
躲开后,我笑眯眯问他:“你又不练神功,为何闭关,莫非有其他神功练?”
他气呼呼道:“非也,武林上高人皆是忙着闭关的,我亦是高人中的一员,是故我一听闻崆峒和武当的掌门人闭关了,我立马也跟着闭关,而且听闻他们yù闭关两个月,我gān脆牙一咬,闭关半年。”
我彻底语塞,良久才问他道:“那么这半年内你闭关都做了些什么?”
他沉吟了半晌,道:“我在山谷底睡了个把月,实在无趣,便辟了块地种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我竟也能接着问他:“你种了什么菜?”
他道:“先是种的大白菜,后来忘了浇水都枯死了。”
我又问:“后又种了什么菜?”
他道:“空心菜。”
我淡定地追问:“味道如何?”
他淡定地回道:“挺鲜美的,毕竟是自己的粪尿灌出来的。”
我举头望明月,只觉我的人生走到这境地实在很不容易,忒豁达,忒开阔。
我们一起安静地望了会儿明月,师父问我道:“浅儿,你过得可好?”
我正经回答:“挺好的。”
师父又问:“近来你大师兄可有找你?”
我答:“无。”
他长长叹了口气,道:“你大师兄与子云勾搭上了。”
我那忒豁达忒开阔的灵台忽地坍塌,我从上摔了下来,在断壁残垣里灰头土脸地发傻。
我抖着声音问师父:“这……这怎么回事?”
师父哀伤地望着远方,道:“我也不晓得,某日我正闭着关,先几日给空心菜浇肥时浇狠了,故菜叶枯huáng枯huáng的,我甚是忧心……”
我忍不住打断他道:“师父!莫再扯那些枝枝节节了。”
师父收回哀伤的目光,简洁道:“你大师兄提了瓶酒来探望我,并向我提亲。”
我觉得不对,问道:“你不是言你闭关时不准任何人打扰么?”
师父老脸一红,“你师兄带了酒,这得另当别论。”
……我呸。
于是言归正传,我问他:“提亲可是事发突然?你可答应了?你是否劝解过他?”
他点头摇头点头。
我了然,困惑地问他:“那么你千里迢迢从你那自给自足的山谷里爬出来找我,是想我帮你棒打那对横空出世的鸳鸯?”
师父他老人家眸子亮晶晶地闪着,变出个童音:“可以吗可以吗?”
皆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发誓他若继续用这嗓门说话,我便大义灭亲地弑父。
幸得他及早发现了我作呕的表qíng,及时正经下来道:“子云的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修儿也早已知道,我劝了骂了,他就是不听,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回想一下往事,大师兄除了蹂躏了我一颗少女心和用棋子把我弹晕过去外,对我还算不薄,于是我问师父道:“我如何才能帮到大师兄?”
师父道:“你知道的,修儿曾倾心于你,你若是能稍微与他谈一下心,最好是谈到他那颗心又遗落在你身上,然后你把它揣好藏起来,子云便偷不到了。”
真的,谁都别拦我,今日我得揍他。
师父见我把袖子卷到了肘上,忙倒退两步,好言道:“若你不肯,我也是谅解的,只是子云是我骨ròu,但修儿对我而言却是亲于骨ròu,你就不能帮帮师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