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浅,且行且恋_作者:赵乾乾(123)

  我忙过去解开那雕上的小笼包,解开后我便搂着那雕的脖子不松手,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着雕,好歹得抱一抱。

  雕大哥很温顺,扭了脖子在我头上蹭一蹭,蹭了我一头鸟毛。

  抱了一会儿,我忍不住松手了,实在是它身上的鸟味太重了,难闻。

  我才一退开,一声响亮的口哨响起,雕大哥扑扇着翅膀腾空了,扇了我一嘴的鸟风。

  我端了小笼包坐在dòng口,吃着久违的热腾腾包子,问头顶上的刀疤人道:“这是养的雕么?”

  “是啊。”

  我无限失望,故事里养雕的可是绝世俊男杨过。而这刀疤男与杨过的唯一共通处大概是都挨过刀子吧,只是杨过挨的是手臂,他挨的是脸。果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同样是挨刀,落到点不同决定了容颜不同……老天爷比较厚爱杨过。

  我仰头见刀疤人坐于崖壁,晃dàng着双腿,而雕大哥停在他身旁。我望不真切,便自己在脑海中形成一幅人与雕深qíng对望的景象,倒也qíng深似海。

  我吃了两个小笼包,又觉口gān舌燥得很,便嚷道:“喂,刀疤人,我渴了。”

  他卸下腰间的水囊丢了下来。

  我吃饱喝足后,见他仍坐在崖边,前前后后思忖了他的行为举止,觉得他并非十恶不赦之徒,若是与他拉拉jiāoqíng,说不定事qíng尚有转圜的余地。

  于是我与他大声攀谈起来:“你养的雕可有名儿?”

  “有。”

  “什么名字?”

  “神雕。”

  ……

  我抬头望望天,白云悠悠阳光柔柔。

  这究竟是为何?究竟认真取个名字有多难?师父非得叫古人?剑法非得叫一套剑法?毛虫非得叫大侠?画眉非得叫乌鸦?人生,非得如此不严肃?

  “喂,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我想了想还是问道:“我与你真无冤无仇,你究竟为何抓我?”

  我吼完了这一段,听着自己的声音在山谷中回dàng半晌,觉得很累,又道:“你下来说话成么?这样吼着我很累。”

  良久之后,那雕忽然飞了下来,刀疤人趴它背上,神雕明显地被他压得有点神志不清。

  刀疤人从神雕身上手忙脚乱爬下,我瞪大着眼望着他,心里极其懊恼,早知道神雕它乃一载人之物,我方才应该说甚么也不松手的。

  刀疤人恬然地与我打招呼:“你想与我说什么?”

  我道:“你为何要抓我?”

  他回道:“受人所托。”

  我道:“何人?”

  他回:“不能说。”

  我又问道:“你来寻的不是萧子云与段展修的仇?莫非是他们指使你?”

  他忙道:“不是。”

  我瞪视他,他竟脸红起来,连那条刀疤也现出淡淡的粉色。

  我一愣,这样粗糙的面红,竟让我对他无法再生怨怼。我叹了口气:“你与萧子云是何关系?”

  他挠挠头,“我不认得她。”

  我糊涂了,除了萧子云,有谁还会吃撑了非得与我过不去?大惑不解之下也跟着挠头,只是我一挠头,两根鸟毛就悠悠飘了下来,引得我连打了两个喷嚏,láng狈得很。

  那刀疤人倒是笑了,道:“神雕近来有点虚弱,老掉毛。”

  我一点都不关心那雕的身体状况,追问道:“你要将我关在这里多久?我家里人会担心的,尤其是我相公和宝儿,宝儿会哭的,而我相公,他手握兵权的,若是生气也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我看你还是放我回去好了,回去后我就说是我自己贪玩出来迷了路,我常常捣乱的,他们会相信我的。”

  他想了想道:“那人让我放你,我就放你。”

  见我怒视着他,他又道:“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好你妈个头啊好。

  我心里叹了口气,看来道理是讲不通的,于是我一抬手,银针唰唰she出。

  他不屑地望了我一眼,侧身躲过,银针打在石壁上,叮当落下。

  我再she出一排银针,他这次一抬手,银针到他跟前却莫名地慢了下来,最终簌簌落地。

  我一挥手又想再飞一手银针,但手指一摸,发现袖中已无银针,挣扎了半晌,还是觉得蹲下去捡那一地的银针太丢人,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