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浅,且行且恋_作者:赵乾乾(43)

  我望了望他递过来的水,犹豫一下才接过来。

  萧副将挠着头,很愧疚的样子,道:“末将该死,不该给夫人下药的,到了军中我会禀报将军,接受军法处置的。”

  我喝了口水,道:“这是当然,你若是再给我下药,我让将军诛你九族。”

  他慌张了起来,连连道:“末将不敢,末将不敢。”

  不敢就好,不吓吓你还当老娘好欺负。

  (九)

  天亮前我们果然出了树林,又走了两三里路才遇到一家客栈,我望着萧副将通红的眼,有点不忍,他风尘仆仆地来报信后马上又跟着我赶路,以他的憨劲,我在树林里睡的时候他一定是瞪大着眼守着我的,这样算来,他至少是三四天没合过眼了。

  我勒停了马,对萧副将道:“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个上午罢。”

  萧副将没有异议地下马去安排,我们吃了热腾腾的一餐饭,然后各自进了房歇息。

  我和衣躺在客栈的chuáng上,却不敢合上眼,生怕范天涵又入梦来吓我,他实在是个混账东西,连梦里都要这样欺负我。

  作者有话要说:丫的,好多人要放寒假了~~~~(>_)~~~~

  我也要寒假寒假寒假寒假,打滚。

  作为一个不招人待见的男主,范大人到底要不要死呢?

  To be or not to be, this is a question.

  化险

  我的人生,从未如此漫长过。

  日头升了落,落了升。

  从京城到边疆。

  经豫州,罗山,胜州;历忐忑,恐悸,苦厄。

  我还是没到达他身边。

  我们到了又一个驿站,萧副将去与士兵jiāo涉换马匹的事宜,我在站外长凳上等着,连日来的劳累使我越来越沉默,谅谁都料不到,王清浅也有寡言的一日。

  想必我们已经靠近边疆了,风沙huáng土,渺无人烟。

  风凛冽得很,刮在我脸上刀削般的疼,但比不及我的脚疼,几日前我下马时把脚崴了,为了不耽误行程,我一直都忍着,但这两日是愈来愈疼了,昨夜我想脱靴子时已经是脱不出来了,恐怕里面已经是肿得不像样了。过度的疼痛让我有点昏昏yù睡,这些日子以来,我练就了一身坐着、站着、甚至骑着马都能抽空睡的好本领。也不知萧副将换个马还要换多久,gān脆打个盹儿算了。

  “夫人?夫人?”

  我挣扎着撑开眼皮,萧副将牵着两匹马站在离我五尺外的地方唤着我。

  我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朝他走去,休息了一会的脚更是痛得天理难容,每一步我都觉得像是踩在刀刃上,钻心的疼。

  在我踏上马蹬时,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痛得连额角的筋都突突地跳。

  我抱着马背,苦笑道:“萧副将,我们恐怕得歇一歇了。”

  话音一落,我一阵晕眩,然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再一次清醒过来时,我躺在一张简陋的小木板chuáng上,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俯身望着我。

  他对我呵呵一笑,很是像弥勒佛。

  我回以一笑,问道:“这是哪儿?”

  老头回道:“这里是驿站的休息间,我是这附近的大夫。”

  我点点头,想坐起来,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呵斥:“躺下!”

  我吓得赶紧躺好,只见萧副将腾腾地从门口冲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道:“末将该死,竟不知道夫人有孕在身,还带着夫人一路颠簸,若是将军的骨ròu有个三长两短,末将定当以死谢罪!”

  我眨眨眼,望望萧副将,望望大夫,望望我的肚子,嘴角抽了一抽,才道:“我没有怀孕。”

  大夫捋一捋胡子,道:“夫人脉象与滑脉万分相似,定是有喜了,大概是有孕初期,夫人自个儿还不知晓罢。”

  呃,莫非他就是江湖中传闻已久的——擅长把生龙活虎之人治成半死不活,把半死不活之人治成回天乏力,把回天乏力之人送入棺木的——江湖郎中。

  “夫人,把药喝了罢。”萧副将把药端到我面前。

  我只得问:“这什么药?”

  郎中道:“安胎药。”

  安你娘个胎,你娘当年就不应该安胎,生你下来为害人间。

  但我没有骂出来,我现在的身份是将军夫人,我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将军府的荣誉。于是我苦口婆心地解释道:“我真没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