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不好,怒不可遏下忘了留活口。」这一点,朱汉钧一直很自责,「不是你的错,当下那个qíng形,换成朕也无法把持住理智,总之这事儿会继续查,不会不了了之。」崇贤顿了一下又道:「城内站岗巡逻,也依你信中所言做了调整,在固定的定点加派侍卫站岗而未部署重兵,至於御前侍卫就完全负责朕的生活起居,他们跟前跟後的,不会有问题。」
「但臣得旷职个把月,有负皇上的托付。」
「别说那些话了,倒是佳萤,因为你的父母已返回布城,老总管便将她送进宫,她知道朕要来,吵着要跟来,但朕怕她来了,宁儿反而无法好好调养身子。」
「皇上考虑得是,但臣相信,宁儿醒来时,一定想先看到她,才能放心的好好休养。」朱汉钧知她甚详。
崇贤想想也是,便允诺另外派人护送她前来,再好好看了梁宁一眼後,才先行离开。
一连几日,朱汉钧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但梁宁总是昏昏沉沉的,这两晚还断断续续的发起烧来,时睡时醒,还不断喃喃呓语,「不可以……谁也不许……动我的女儿……走开!什麽事都朝着我……来……」
听着她心心念念的还是女儿,朱汉钧心疼极了,「你先醒过来,没事了,她没事。」他伸手轻抚着她的额头。
月光从窗外跃进,她的面容竟如此苍白,肤色近乎透明。
蓦地,她的睫毛颤了颤,甫张开眼眸,就见到朱汉钧坐在chuáng边,灼灼黑眸正看着她。
「终於醒来了。」他沙哑的声音道,「我怎麽了?」她的声音听来十分虚弱。
「忘了?」他温柔的抚着她的脸。
她皱起柳眉,蓦地想起,苦笑道:「我刺了自己一刀。」伤口还泛疼呢,啊,感觉全回来了,愈来愈疼。
「幸好你刺得不深,不然我就见不到你了。」他轻轻执起她的手,落下一吻。
「佳萤呢?佳萤呢?」她突然惊慌起来,要起身却也扯痛伤口,「哦——」
他连忙让她躺平,「不急,佳萤毫发无损,这会儿应该在睡呢,今早她才来到这里,守在这里就不走了,若非真打瞌睡了,还不愿回房小睡。」想到那一幕,他仍是感动的,「你这个娘当得真好,也很值得。」
听到女儿没事,梁宁松了口气,细细打量丈夫,忍着痛说笑,「我想我这个妻子当得也很值得!」
坐在chuáng榻的他,一双黑眸布满血丝,下颚也有青色的胡碴,更甭提眼眶的两个黑轮,但看在她的眼里,还是俊美迷人。
他握住她的柔荑,「我被你吓坏了,我这一辈子就算上战场打仗,也没有这麽害怕过。」
她眼眶微红,「我也是。但我知道若不让女儿先脱险,我可能会为了保住清白之身而自尽,到时佳萤怎麽办?」
门突然砰地一声被人用力打开来。
「娘!」朱佳萤一见到娘醒了,马上扑往chuáng上。
幸好朱汉钧眼明手快,及时抱住她,不然,肯定撞疼妻子了,「小心你娘的伤。」
朱佳萤吐吐舌头,「对不起,娘。」
她笑着摇摇头,示意想坐起来一点,朱汉钧立即贴心的上前,替她在背後垫了几个枕头,让她能靠坐起来,好好打量女儿。
她紧紧的握住女儿的手,「你安然无恙,太好了。」
朱佳萤的眼眸闪动着沾光,哽咽道:「可是娘受伤了,还流好多血,这是太医跟我说的,他也叮咛我尽量别来吵娘,这样娘才会好得快。」
「看到你没事,娘的伤就已经好了大半了。」
她眼睛倏地一亮,「那太好了,对了,李伯伯也在外面,他也好想见见娘。」
「李大哥怎麽会来这里?」梁宁惊讶。
朱汉钧抿抿唇,「李哲伸是跟佳萤一起来的,他日前返京,知道你跟我之间发生很多事,所以,特别上芙园想见你,没想到你不在,佳萤又被安置在皇宫,觉得这很不像你的作风……我没想到,他这麽了解你。」
「李伯伯认识好几位皇族,他请他们带他进宫谈官瓷合作一事,实际是要找我,因为娘跟李伯伯是好朋友,所以,我就跟李伯伯说娘发生的事……」朱佳萤愈说愈小声。
梁宁不解的看向朱汉钧。
「这次你跟佳萤出事,生死未明,又是在京城内被掳,为了不引起百姓恐慌,也顾及日後你的清誉,皇上下令知qíng者都得保密,对外,则称你们母女出游散心,故不在芙园。」朱汉钧只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