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本座跪了_作者:糖元炖肉(190)

  她弯下要,从靴子取出了泛着寒光的刀片,又将刀片藏于指fèng之中,踩着虚浮无力的步子走出了废弃宅院,后院的木门多年无修,正斜斜的挂在一边,一阵风chuī来吱呀作响,与石墙壁摩擦相碰,带下了一阵灰土。

  正yù抬步出门,不料风隙入耳,她警觉的发现,门外有人!

  刀片在手,她躲在了门侧,只待那人闯入门内,疾风出手!

  门扉一敞,一双白蟒靴踏步而进,靴子沾染水渍,泥点四溅,姜檀心屏气凝神,霍然上前,用尽周身的力气只在一击,以她现在的身体条件,不求一击毙命,但求破了他的威胁即可。

  她没料到,闯进宅院的人心不在焉,丝毫没有一丝戒备亦或是防备,直到有杀气bī近,他才勉qiáng回神,抬手当过喉头致命的一击。

  姜檀心指尖的刀片被他一挡一抬,从脖间挪移至脸皮之上,他仰脖子难逃寒光迎面,偏首后撤,背脊牢牢钉在了墙上!

  脸上一道猩热,血丝渗出,划过了嘴角,夷则双眸聚神,死死得盯住了眼前之人。

  姜檀心指下一松,待认出来人是谁,悔意丛生,她丢到了刀片霍然上前一步,举着袖子去擦他脸上的血痕,不想越擦越多,那血像是心cháo涌动,一股滞涩迟来的发泄,血流得畅快,心里的郁塞之气,渐渐消散……

  男儿无泪,流血也是一样的。

  夷则软了三分眸色,他攥住了姜檀心的手,鼻下长抒了一口气,右手一勾,揽上她的腰,一个温暖的拥抱,轻轻圈在怀里,他抑制着手臂的力道,似乎将她紧紧揉在怀里,是对她的亵渎或是一种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做的事qíng。

  但满溢的qíng绪需要安抚,所以他只索要一个浅尝即止的拥抱,末了,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收敛起了所有外溢的感qíng,宽声道:“没事了,我找到你了”

  姜檀心还是在意着他脸上的伤口,刀锋无qíng,虽然轻薄,可削ròu刮骨,这道伤若不好好敷药,一定会留下疤痕的。

  兴许女人对面上之疤看得尤为重要,所以犹如破在自己的脸上,她焦虑万分:“你老是这般,从来都不出声,还有你顶好的身手去哪了?若不是心有旁骛,我如何能伤得了你一分?”

  夷则抬起手,摸了摸脸上的伤,血已渐渐凝涸,这伤是她赐予的印记,问问心,其实他一点也不在乎,皮囊罢了。

  “没事,小伤,对了,小五呢?没有和你一起么?”

  “今早上出门替我抓药,到了如今还未回来,我已经为他开了三份药方,照理该糊弄的过去,想必是途中出了些意外,小五年纪那么小,他如何懂得jian险狡诈,虚伪欺骗!”

  夷则按住了她的肩:“别急,我先安置你,如果小五出了事,他们定会以此为要挟骗你出来,账目东方宪昨日便快马一乘星夜奔赴京城了,如你所说,皇上会为你正名亦或是增派援手,你我撑过这几日便是”

  点了点头,姜檀心qiáng迫自己静下心来,冷风一阵,她不由咳嗽颤抖,该寻个地方安置下来,起码先把身子料理了,这么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儿,她自己瞅得都闹心。

  夷则眉头一皱,自己周身也是湿哒哒的,并没有gān燥的衣物可以为她御寒,无奈下只得离她一步之远,不让水汽再凉着她。

  ……

  走了半个淮州城,依着姜檀心的意思,寻了知府衙门边的一处民宅先行住下,一来灯下黑,二来也可借机探听小五的所在。

  为了姜檀心的病,夷则每日快马一鞭,从淮州奔赴到一百里,到外头的小县城中抓药,十分辛苦。索xing姜檀心比较争气,吃了三天药,捂出了一身汗,十分病症消了八九分。

  是夜,夷则就潜入知府衙门后堂,但去了好几次,他并未发现小五的行踪,甚至连巡抚衙门都去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那徐晋介也像是歇了牙的猫,不着动静的窝在宅邸里,除了平日里审案坐堂,再也没见他出来过。

  姜檀心心中有疑,猫收起里尖利的爪子,通常是因为山里下了老虎。这只老虎还学了狐狸的三分狡诈,喜欢蛰伏而后定,消磨猎物的耐心,设套诱捕。

  不像徐晋介那样一听见闻声便屁滚尿流,有胆子贪渎,没本事擦屁股的涉事官员,姜檀心总觉得这个人的手段,她有些隐隐熟悉,似乎总喜欢人……自投罗网!

  *

  淮州一片腥风血雨,京畿不忘朱色富贵,歌舞升平,可隐隐之下,那诡谲的波澜沉在了护城河底,只有涉水够深,才能嗅到其中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