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有一处暗房,宫里鲜有人知,可戚无邪知道,他不仅知道,而且每次万木辛和戚保厮混之时,他都是座上之宾。
戚保进京的第一天,便马不停蹄得进宫来找万木辛,她是他心里唯一的女人,束缚着他的灵魂,捆绑着他的ròu身,金戈铁马,不及爱人娇喘呻吟的耳边轻叹,寒光铁枪亦能化为臂颈jiāo缠的绕指清柔!
暗房之中,烛火摇曳透出两个jiāo缠的身影,一室chūn光水靡,蜜色光影。
粗声粗气,戚保鬓上已染着一丝白霜,他的背上布满刀戟之伤,红黑色的胴肤粗糙不堪,唯有jīng壮的身体依旧宝刀不老。
jiāo缠在脖颈上的白皙玉手,肤如釉瓷,纤骨无力,她指尖颤抖,指甲圆浑漂亮,在粗红的皮肤上划拉下了一道又一道qíngyù地烙痕。
凤眸半阖,往日威仪端持的万木辛,此时便如坠落云端的爱之yù女,她云鬓发乱,面色红cháo,也如梦幻一般坠入孽海之中,一响贪欢。
“汉室大厦将倾,中原之门dòng开,戚将军赫赫威名……本宫下一道懿旨与你,命你……啊,命你率领三军,直捣huáng龙……嗯”
伏在她身上的戚保,胸膛闷声而笑,他紧紧扣着她的玉臂,沉溺在这巫山云雨最美妙山巅,他附身迎合,粗重的鼻息随着笑意炸开,喉头一闷,憋着一股不泄的劲儿:“好!本将军领命!”
十年战事休,他已经是人人唾弃畏惧的陇西王,可他喜欢别人叫他将军,一如当年气吞山河,万马齐喑、血战山河时的风发意气。chuáng第恰为疆场,他也是一马奔驰的主宰者,这种征服的感觉令他痴狂!
擂鼓激进,热汗挥洒,待他铁枪猛掷,牢牢钉在在了敌方的纛棋大杆上!
气息一撤,他软身伏下,把脸埋在身下女人的耳畔,他亲吻那小巧的耳廓,将粗重的呼吸尽数chuī进她的耳里。
女子qíng迷,向来比男人要晚一些,làng花堆叠的qíngyù一làng高过一làng,她还未完全从梦中清醒,她睁着迷离的水墨,抬手抚上了他的脸,透着皮囊,似乎再看另一个人,她喃喃启唇,笑意温柔:“将军……”
戚保浑身一震,他已褪去了qíngcháo,将自己的颓然和愠色抽身而出。
只听唰得一声,一身锦袍腾风而起,下一刻便披上了身,戚保背过身,腰际结扣一个,走到了小案桌旁边,他单手提壶,倒出一杯热茶来,一扭身,一撩袍,坐在太师椅座上。
万木辛扶额而起,晃了晃有些迷晕的脑袋,她径自一吐污浊之气,再开口,已然是声线清冷、高高在上的母仪金凰。
“马家废了,要保太子出来,本宫需要戚无邪表明立场,呵,你若说你支持五皇子拓跋宏,本宫担保,他下一刻便扬声要为太子保驾护航”
掀开皱巴巴的被褥,万木辛不着一丝一缕,她坦然的光身下榻,站在了戚保跟前。
“五皇子蠢笨,难成大器,九皇子倒也好些,只是这些年我看他心机深沉,似胸有城府,门客虽然都是一些风流词臣,但是幕僚却各个是不世出的人才,而且……我看他那瘫了的双腿,也未必是真的”
万木辛有些吃惊,峨眉颦蹙,她道:“若他是装得,那般蛰伏心思,岂不了得?”
摆了摆手,戚保似乎不愿多谈:“我也只是猜测,我军中有一鬼谋军事,也是坐轮椅的,他一坐十年,这腿枯竭萎缩,一层皮包着骨头,跟十来岁的孩子差不多的大小,可拓跋湛瞧着还腿健有力,所以我才怀疑”
万木辛坐上了另一侧的位子,她翻开茶案上的杯盏,睫毛垂下yīn影,不辨眼神道:“试一试他,我要万无一失”
戚保看向眼前的女人,她在后宫横行肆nüè,斗宠姬,杀子嗣,不是因为她爱拓跋烈这个人,而是天生骨子里的要qiáng,她要的qiáng大,是极致的是不容一丝反对的声音,她要做的事,不许一点不确定的因素。
马家毁了,她多年经营危在旦夕,拓跋烈bī了她,那么,她的反击便也不远了。
万木辛轻叹一声,无奈苦笑道:“你行事太过极端刺戾,不给自己留下余地,戚无邪鬼才,我承认,我一直忌惮他,可你偏偏把他bī至如斯,自寻而来的敌人,蠢笨如猪”
堂堂陇西王,被人骂成猪头,他却也提不起三分脾xing,他只是冷冷道:“我既重生,便要抹去他所有的痕迹,他的忠君爱国,他的黎民百姓,他的夫人他的儿子,我恨不得统统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