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本座跪了_作者:糖元炖肉(240)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兰花指风中抖动,挡在大饼脸上,险些要落下泪来。

  拓跋湛听着殿内桌翻椅倒,闷哼声声,愠色止不住得充溢心口,他不复往日温文尔雅,低声细语,此刻他冷着三分口气,连一个正眼都不愿给他,更别说是理由了:“起开!”

  陈福九通透心思,乍一听这没脾气的菩萨王爷也有这般时候,不免心下一惊,多了几分应对的专注,他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赔笑道:“王爷,真不是奴才拦着您,您瞧着这万寿宴的刺客在逃,满城谣言风雨,没了内阁首辅,这京城各部院的题本,全国各省州县的折本,哪个不要咱万岁爷cao劳忧心的?这人jīng神头子当然不济啦,方才吃了药,这会儿该睡下了……”

  拓跋湛眸色一深:“吃药……”

  压了声儿,陈福九凑近了一点,喉溢暧昧之笑:“您还不知道么,老东西啦”

  拓跋湛一愣怔,遂即心里门清儿,他搁在扶手上的手紧扣木屑之中……

  下一刻,殿里头传了女子的一声惊呼,紧接着,是衣衫窸窸窣窣之响!

  拓跋湛下一刻便想抬手掐上陈福九的脖颈,将他碍事丑陋的脸丢到一边!心下有意,手下有应,指骨泛着青白,逆着风中之阻,几yù而起——可倏然,他看见了陈福九向后瞟去的目光,他哈腰点头,笑意奉承,生生bī得拓跋湛忍住了动手之心。

  万木辛站在露台之上,她yīn毒目光冷冷盯着拓跋湛的后背,他方才僵硬的手已抬至半空,却为何又忍了回去?

  她端持着凤仪之姿,徐步往殿门走去,心中疑惑百结,怀疑之色隐在了瞳孔深出,带着冰凉刺骨的寒意,令人脊背发凉。

  东宫内侍来报,她便立即赶来了,原以为凭着宫内的耳目的传讯速度,最先到得应该是东厂戚无邪,却没想到竟是九王拓跋湛!

  巧合?还是局中之人……

  陈福九面上笑意堆叠,心里冷汗一片,寝殿里的场景该是如何,他心里一万个清楚,姜檀心又如何?只要是万岁爷想要的,没人敢说个不字,他要做的,便是守好这个殿门,不放一个人进去!

  可无奈这群西天菩萨一个赛一个凶狠,今儿什么日子,都是能掐会算的?卖金的赶上买金的,怎么都赶的那么寸啊!像是都知道似得,罢了罢了,打起jīng神应付吧。

  打了打马蹄袖,陈福九躬身跪倒在地,慢悠悠一丝不苟的行了个叩首礼,把声音拔得jian细高亮:“奴才陈福九,叩见皇后娘娘——”

  万木辛扫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凤眸含威,黛眉颦蹙,她扬手一挥,凤袍袖上的金凤好似腾飞一把,一翅膀将陈福九打翻在地,她疾言厉色道:“狗奴才,皇上在哪儿!”

  “回、回主子话,万岁爷服食qíng花丹,此番歇下了,奴才奉命死守殿门,皇后娘娘杀了奴才不当紧,千万别伤了夫妻之qíng啊,乾清坤宁,日升月恒,不值当,不值当的”

  万木辛很吃惊,她冷声质问:“qíng花丹,圣上不是已经戒食了么?为何又有敬献,是谁那么大的胆子?”

  “哎哟我的主子呀,万岁爷的心思奴才可不敢揣测啊,怕是又是思之某人,念之某人了罢,奴才奉命伺候,这凉了茶得还,寒了体得加衣裳,饿了得传御膳,便是这相思之症犯了,用不着奴才提醒,主子他自己有自个儿的主意呀”

  万木辛气得指尖颤抖,这话像甩在她脸上的耳光,到不是她爱着拓跋烈,因为qíng花丹之事吃起了沈青乔的醋,而是因为她是百雀之王,是云端金凤!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竟要为一个死了十年的女人让路、退避、委屈,这一切都不是她万木辛的菜!

  霍然bī身而上,她抬柔荑,捏上了陈福九肥腻的脸,尖锐的指甲扎进了他的皮肤里,一滑一拉,三道血红破皮而出,看着他委屈胆颤的双眸,万木辛用尽了自己最后的耐心,一刀一刀刻在了他的骨头上:“本宫说,让开”

  “……”

  陈福九再没了拖延的法子,他只求屋里的主子已经完事了,不至于正慡着,叫别人扰了兴致头儿,事后发火生气还是小事,莫要叫这一惊一吓伤了身,那以后可就真要背着“子嗣绵薄”的名头入皇陵啦!

  妥协一瘪嘴,陈福九的脸还在万木辛的手里,他翘着大屁股,挪着跪在地上的膝盖,一点一点的闪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