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拓跋湛并未言语,也未有动作,他并不贪恋她玲珑魅惑的身体,也不觉零乱的龙chuáng有多不堪入目,他只是清冷了目光,麻木了心扉,不知心思所想,不问qíng在何起,就只是这般看着,看着他作为始作俑者,赠给她的一场悲恸浩劫。
陈福九紧跟着进了殿,瞧见这一副场面,尴尬的不得了,先不说这姜檀心是戚无邪的对食儿,现在又成了天子的女人,甭管以后她命途如何,这身子是再也不能叫外头的男子瞧得!
他慌忙挡在了拓跋湛跟前,求爹爹告***给他磕头:“哎哟我说九王爷啊,您这是做什么啊!你这是要bī死她,bī死奴才么?”
当日争妻的闹剧还在历历在目,陈福九哪能不知道这位爷的心思?可老子已经下了手,哪有儿子惦记着的道理?他、他不会是昏了头了吧!
拓跋湛沉沉出了一口,也曾想过由着心万里奔赴,逃离这尔虞我诈,波诡云谲的战场,只跑向一个人……
却奈何跑出了皇宫,也跑不出志在天下的yù壑,感qíng来之不易,帝王之路更不简单,在龙座之前,没有人可以轻举妄动,随心所yù。
他最终没有吐出一个字,留下一句话,转了轮椅,由着陈福九火急火燎的推出了暖阁。
殿门重新重重得阖了上,只余一抔熏香之烟,一丝一缕消散在空中。
姜檀心松了脊背,沉沉出了一口气,她猛得掀开了一边的被褥,露出了一个人来。
龙chuáng上的拓跋烈已叫人剥去了龙袍,只一身单薄里衣,笔直的僵躺着。他面色铁青灰白,可脸颊上是一抹qíng花丹独有得妖冶红cháo,他手脚冰冷僵硬,印堂铁青。
姜檀心只扫了一眼他下身的鼓囊,便迅速挪回了眼,抿了抿唇,心下惊异:死了也能……
她晃了晃挠头,伸手向他的脖颈处探去——已无气息,死了qíng花丹无解,过了时辰,他便在昏厥中咽了气……
姜檀心心如鼓槌,不是没有杀过人,可一代帝王就这样死在了她的手里,方才的一切真如梦如幻,她到现在还是没有完全缓过神来。
刚才不知怎得心口发悸,全身发软,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她被挂在胸前的铜锁给灼烫了醒,发现自己衣衫半解,正仰面躺在了chuáng上。
看着拓跋烈正yù栖身而上,她一个激灵,想也没想的猛得一踹,一脚蹬在他的胸口,将半梦半醒的人,直接从chuáng上踹到了地上。
桌翻椅倒,带碎了桌案上茶壶杯盏,他的脑袋磕在了地砖上,也不用她费心想着怎么打昏他,这人儿自己就晕过去了。
费力把他拖到了chuáng上,那时候,戚无邪接应的人也到了。
南吕帅气得从窗户翻了进来,他在地上滚了一圈停下,还不忘摆下一个单膝跪地,头发一甩的闯入者姿势。
迅速扒了自己的衣服,换上拓跋烈的衣服,他从怀里掏出人皮面具来,对姜檀心说这人皮面具分好几种,粗制滥造的一种往脸上一盖就有用,可只能糊弄生人,熟悉地人一看就是破绽,jīng工细作的得扒下活人的皮来做,粘上脸也得分步骤,工序麻烦,可效果是极为bī真的。
打水点蜡,涂油抹药,折腾了半宿才将人皮面具带上了脸,他阖着眼眸沉下了心境,再睁眼时,一改方才嬉笑模样,换上了一副帝王难测的表qíng。
听着门外万木辛下一刻便要冲进来了,姜檀心朝他挥了挥手,叫他赶紧出去顶上一阵!
挡住了万木辛,却不想还有一个拓跋湛、他无反顾的冲进殿是姜檀心意料之外的事,没有办法,她只能脱了身上衣服,将龙chuáng折腾的一片láng藉凌乱,用被褥掩住了拓跋烈的尸身。
此刻殿中寂然,滴漏记录着时间的流逝,她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脖颈,开始想着要怎么将拓跋烈的尸身运出这里。
她拢起了衣衫,趿拉着chuáng下的鞋子,走到了案桌边上。摸着光滑桌案上洒开漾出的水渍,办法钻进了她脑中。
方才南吕出去之前与她约定,半个时辰之后会有东厂的人来接她回去,只是要带着拓跋烈一起走,恐怕还得费心想个障眼之法。
“啪”打了个响指,勾起唇角,姜檀心迅速跑至龙chuáng之后,她从墙跟处捧出了两坛陈年酒酿——这是方才她贡给拓跋烈的淮州米酿酒,除了金杯酒盏里得融了qíng花丹,这几坛是货真价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