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钏一听,无奈地扶额,显然不是第一次听了,他不厌其烦的再三qiáng调:“小五,禅意比你大,比你大!”
小五嘴一憋,老不高兴了:“禅意十岁,我也十岁!我们一样大,我是六月生的,她也是六月生的,可是师傅从不告诉小五,是六月几日的生辰,小五从没有过过生日!师傅为什么说禅意比小五大?”
这会儿轮到东方宪和姜檀心吃惊了,齐声道:“小五十岁?小五不是才七岁么?”
冯钏眼神躲闪,恩啊了半天,最后挠了挠头才道:“这、这不是小五从小身子不好,又瘦又小,看起来比同龄的小了不少,那我gān脆让他小上三岁,免得别人说我nüè待小娃娃,不给他吃,不让他长啊”
这个理由……实在是有点扯啊!
姜檀心狐疑在心,她方要开口质问漏dòng之处,只听咚得一声,有人再次撞进了屋子里,四人纷纷回头,但见郝无能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撑膝喘气,月光在他身上披上一层清辉,素白的锦袍上还有不少霜重冰渣。
心中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升起,不等姜檀心开口询问,郝无能已自行说道:“禅意丢了,被人劫走了!”
“谁gān的?”东方宪眉头皱起,一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小五一听这话,比谁都紧张着急,他窜到凳子上抱住了身侧东方宪的手臂,大声道:“谁敢欺负我的媳妇,小五就杀了他!”
“怎么好端端的就出事了?谁能gān这事,马渊献?他已经逃去陇西了啊”冯钏满头雾水,他挺着肥油肚子走到门边,将大敞的门关了起来,阻了门外呼呼北风。
摇了摇头,郝无能忧心满面:“我不知道,来人三两个人,身手极好,他们的目标只有禅意,抓到了人头也不回的走了,禅意身体还未大好,凶险未卜,我心实忧啊”
“我知道她在哪里……”
姜檀心从位上站起,她眸色沉沉,面如寒霜,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沉默良久,深吸一口气,她扭身道:“禅意会没事的,三师哥,你在广金园等我消息,找到禅意后,我会传信过来,但请别跟着我,这是我自己要解决的事”
言罢,她猛得撞开了门,逆着呼啸北风,跑了出去……
这扇门在三撞三闭之后,终于不堪折磨的歪了下来,砰一声,砸在了地上,风肆无忌惮的刮了进来,只一下,就熄灭了火盆里的炭火,chuī起的火星漫天散去,留下黑黢黢的一点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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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离恨天
瓷娃娃悠悠转醒,她躺在qíng花池外的石台上,被浓重黏稠的血腥之气所扰,她有巫觋灵骨,对血腥之气格外敏感。
这是……哪儿?
揉着手腕上的酸疼,她提起禁戒之心,一点点环顾周遭环境,这魅毒嗜血的花儿,在血水之中浮浮沉沉。
渐渐地,嗜血毒花一点一点向两边分去,露出了花丛之后的白玉石矶,一袭更妖冶魅邪的红色撞入眼中。
没有慵懒笑意,没有刻骨妖魅,戚无邪此刻眸色深深,面若冰霜,他瞳孔如漆黑深潭一般,充溢着复杂和犹豫,他已然掩盖了如cháo汹涌的qíng绪,只偶尔流露几丝,却还是泄漏给打量之人。
瓷娃娃心下诧异,以为戚无邪寻她报仇,或是斩糙除根永绝后患。
可渐渐地,她发现他并不正常,甚是没有落下一个正眼给她,他的目光空乏,似是穿过她看向了另一个人。
戚无邪在隐忍,在抉择。
这个发现让瓷娃娃心下一喜,肆无忌惮的张扬即刻而起,她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笑盈盈的藏起冰凉杀意,掸了掸衣袍上褶皱,陶然将双手背在身后,翘了翘脚尖,一派天真可人:“无邪哥哥很寂寞么?想找我叙叙旧?咦,姐姐怎么不在么?讨厌,师傅说禅意睡了醒,醒了睡,从夏天睡到chūn天,错过了好多好玩的事”
戚无邪缄默不语,他凉薄一声轻笑,嘴角一牵,那勉qiáng笑意转瞬即逝,他抖落殷口,从白玉矶上施施然跃入qíng花池,逆着水波阻力,向池边渡步走去。
只行了至一半,戚无邪脚步一顿,他喉头突得泛上一股血腥之气,但只那有一瞬便消失无踪。
他长眉一颦之时,瓷娃娃却动手了!
方才背手在后,已将腰际的匕首藏于手心,她只等戚无邪失神片刻,一击出手,即便不能立即杀了他,也可由着自己逃出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