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锋利的兵刃也比不上一个叶空吧?
这个念头一出现,众人纷纷扭头看向走在最后面的叶空。
抬眸看去,叶空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如果方才一击必杀烛九yīn,是他完全意料之外的举动,那么这次,他需要真正切切利用自己手里的力量。
说句老实话,他还根本不懂如何收放自如,而且他的心里总有那么一股yīn霾隔阂着,他畏惧力量,又渴望表现,这种矛盾的心思犹如魔爪纠缠着他。
身侧的手握紧了,转瞬又松懈而下,他挪了挪了步子,踯躅地走到了断龙石之前,忐忑地摸了上去——冰冷的触觉在指腹中漾开,石面上突粒也显得十分膈手,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触感比往常更加敏感了。
不知为何,他摸到了一处地方,断定这里是整块石头最易打通的地方,只是低头看向麻花一截的银枪,苦于没有利器下手。
便在这个时候,花间酒撑着身子挪了过来,他解下腰际的惊鸿剑递给了他,不忘关照一句:“悠着点,小心别弄坏了”
惊鸿是软剑,到了叶空的手里更是软得像面条一样,太簇原先觉得很不靠谱,可当他看见叶空一手握着剑柄,两指夹着剑身,硬是用一种诡异的力道,将剑身拉成了一柄qiáng摧不折的钢剑时,不由真信了无竭的力量。
惊鸿锋利,加之叶空的力气,破开断龙石显得十分轻松。
陵轲预估的没错,这断龙石并非真正封闭墓道的冗长巨石,惊鸿剑只没入半截就突破了阻碍。
手腕一阵,叶空果断地抽出了剑,除了带出一点零碎的石屑来,惊鸿不损丝毫。
他长长抒发了一口气,将剑重新换给花间酒,剑柄脱手后,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微微颤抖。
他的力量还不在掌控之中,随时都有脱缰的可能,他要习惯,这还需更多的试炼。
陵轲朝叶空点了点头,侧着身子,将手臂整个探了进去,等摸上了一处铜环叩锁之后,他眉头舒展开,一声闷哼声起,指尖发力,狠狠将铜环抽了出来——
咔嗒声响起。
等他抽回了手,断龙石沿着壁道缓缓上升,泥屑扑尘落了所有人一脸,戚无邪替姜檀心挡住嘴巴。
他薄唇紧抿,冥黑的眼睛却光芒清寒,看着愈来愈刺眼的明光从断龙石后一点点驱逐黑暗……
终于,久违的日光……
119 三足鼎立,战火格局
地下一日,人间一年。
阔别久违的尘世纷扰如撒豆子一般落在北祁山的雪域土壤中,如同落进每一个人的心间,掷地有声,敲出最坚实的声音,比战鼓更响,比啰号更厉。
战火早已悄悄蔓延……
戚无邪一月前主张撤藩,一场御门立鼎,烹煮人ròu的犀利手段搞定了朝臣异声,将矛头齐齐指向了百越薛家、南疆屠维还有陇西戚保。
薛羽虽然为当年京城异变背上了罪责,成了千刀万剐的头号反贼,可百越薛羽的儿子薛良还在,他没有朝廷的封令,却自行继承为了“龙王”。
朝中撤藩的消息不胫而走,不等邸报抄送各州县,百越已早早得到了消息,这消息简直如陨石落隍池,将屁股还没坐热的薛良惊了个手足无措,胆战心惊!
杀父之仇本就不共戴天,此仇未报,又来了毁家夺地之恨,如此bī迫,怎能不反?反正已是口诛笔伐,人人唾弃的bī宫之贼,那何不坐实了这等名号,真真正正举旗策反,夺一夺这大好的九州江山?
少儿心气不如老爹沉稳,纵使老道如薛羽,想在晨阳门外作壁上观,坐享渔翁之利,也成了他人嫁衣,成了戚无邪权柄之路上的骷髅白骨,薛良又如何对抗?
可终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薛良吃了秤砣铁了心,必是要反上一反的,而百越的人更是让仇恨蒙蔽了眼睛,再者他们本就民风彪悍,何曾受过这等鸟气?
于是在薛良大手一挥下,应呼这何止万众?!
百越虽地处山麓丘陵七分山三分田,用贫瘠并不夸张,可薛羽是个有本事也有耐心的人,硬是靠着一条海商之路,筹起了充盈的财富。
有了人,有了钱,再有了目标,造反不再是喊喊的口号,檄文一封,将军颁印,歃血祭旗,星夜行军奔赴边境处,一个城池一个城池打了过去。
太平了那么十多年,一朝战火燎,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失落的边境城镇几天内就连成了一片,直到打下一处要塞边关城——邺城,薛良才喘上了一口气,静等朝廷那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