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月时间,格局已定,起手据边隅,胶着对峙的状态隐忍不发,朝廷因为戚无邪没有出声显得又焦虑又安静,而陇西,像是一直再等待着什么,虽然cao练无视,筹备军旅,但迟迟没有行动……
直到某一天,一具尸骨被送到了陇西大营戚保的面前,才彻底撕开了他冷静的面孔。
马渊献死了,无竭毁了……
他的yīn军部队成了一朝笑谈,再也没有实现千年之前靳家祖先的威名了!
气愤往往泯灭人的理智,他盛怒之下,挥兵东行,星夜奔赴凉州边境,驻扎在了雍左关外!
可北祁山的冷chuī渐渐chuī醒了他的理智,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意识到自己这会儿发兵并不是好时机,甚至可以说是匹夫之勇,中了戚无邪的下怀,但军人只进不退的傲脾气,让他不肯就这么一战不打的班师回去,所以就这么一直滞留了下来。
终于,面对陇西的qiáng势出兵,朝廷给出了反应。
不是派兵遣将,而是粮糙先行。
戚无邪下了批谕,调集粮糙辎重,兵刃铁器,押送运往凉州境内,以扩充兵需所用。另着户部批银五十万两,修葺凉州境兵营,增添兵饷。
恩,应该得,朝臣们欣慰地捋了捋胡子,默默点了点头……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
凉州一共多少兵丁?撑死不过三万人,可戚无邪这一车车的辎重粮糙足够三十万人吃上个半年的,他到底什么心思啊?
无人可猜,无可可窥,这一车车粮糙辎重走上了那条曾经运送和谈金的狭长官道……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十年前,五十万两huáng金在这里不翼而飞,十年后,延绵半里长的粮糙队伍也在一夜间消失不见!
北祁山,北祁山,再度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谶言玄机,神秘诅咒,越来越多的猜测像怒号的风雪在它的四周叫嚣,而它却依然默默伫立,用着千年不化的冰雪妆添冷漠,俯瞰着世间争斗忙的世俗之人。
宏图霸业千秋一场梦,可梦醒之前,谁都不愿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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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叶土司府
土司府本不小,可自从北祁山之行后,这里便变得拥挤起来,戚无邪赖着不走就算了,太簇、陵轲统统跟着住了下来,还有那个花间酒,仗着自己受了伤,愣是不肯挪窝,成天趴在chuáng板上,一见人就直嚷嚷:
“别扶我,别碰我,好痛啊……要死了,没良心啊”
日子久了,姜檀心也习惯了,她彻底成了老妈子,伺候这个吃,服侍那个喝,雇大夫煎药买药,有得时候还得亲力亲为的喂个药……
“吱呀”
换上一身湖绿长裙的姜檀心面色不善,她手中端着滚烫的药碗,用臀顶开了房门,倒退着走了进去。
匆忙把药碗搁在梅花小几上,和着气,把烫着的手指摸上了自己的耳垂。
偏头看向侧躺在一边榻上的戚无邪,她暗自叹了口气:“自己吃药,你又没伤着手,一群伤兵残将,厨房里我还炖着三锅药呢!”
120 我想要你,浮生欢事
“你不喂?本座不吃……”
魅音靡丽,语调上扬,从生死境地脱离后的他,恢复了往日戚督公的魅邪本色,甚至比以往更是骚上几分。一来二次的调戏,已经粗大了姜檀心的神经,她斜睨着飞去一个嗔色眼神,上扬一抹俏丽笑意道:“不吃也罢,等着许多人要吃,有得人伤了肩,别提吃饭得有人帮衬着,怕就是出恭……”
没等她说完,面上撩过一阵风,一股熟悉的冷香钻进她的鼻尖,红色衣袍像浸了qíng人血一般妖冶妩媚,普天盖脸罩住了她。
轻拥背脊,可扣在她腰际的手却禁锢不松,碾磨绵绵qíng意,耳边厮磨语:“本座……不喜欢”
温热的气息流转在耳廓边上,有意无意的激着她的敏感,一股莫名的痒在心头,抓挠不到,直教人想低首逃窜。
姜檀心羞赧,可也知道,安逸的时候总共就那么少,他和她刚刚逃过生死一劫,重见人间平凡的阳光,即便战火烽烟转瞬就至,但无人说破,只为贪图这难得的安稳闲适。
而且,自从她知道他是一个……是一个正常男人后,她总觉得,他求欢的暗示越来越明显了。
她曾为他抛弃一切心结,犹记那句“本座无儿无女,无qíng无yù”那时,她只当自己被命运bī到了尽头,声嘶力竭的逃避后,依然遵从了自己的心、自己的感觉,只求一个人,一个叫戚无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