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鸠占鹊巢?这里地一切迟早都是他的。
不自禁地颤抖着手指,东方宪再一次捏紧了夷则的下颚,他尖利着嗓子,目露凶狠,冷冷道:
“我再问你一遍,这人皮面具做还是不做?”
“……呵,你如何不自己想想,世间怎会有永久地人皮面具,你是你,他是他,你永远不可能真正的取代他……永远不可能……”
“胡说,你休想骗我!我知道有……为何没有?我有的是时间,一辈子不行,十年也成,十年不行一年也可,只要你活着一日,我便当一日戚无邪,帮你遥在凉州的主上,好好打一场默契的配合”
东方宪神qíng有些疯魔,瞪大的眼睛牵扯面具,拉出一条条皱纹来。
五百三十七天了,她消失了整整五百三十七天。
他找遍了中原、甚至还追出了塞外长城也没有她的一点踪迹。他终于受够了追寻她的羁绊旅途,举目是毫无线索的苍莽路途,回首是心虚懊悔的过往,何去何从,他太过迷惘。
而且他深深明白,即便找到了又如何,等待他得不再是小师妹撒娇之言,也不是眷侣良人的重逢拥抱,他既然迈出了那一步,就再没了后退的机会。
东方宪三个字,东方宪这一个人,完了,救不活了……
可是爱她的心要如何是好,是否换一个身体存放,就能起死回生?
☆、125 三日替身,人皮制作
东方宪三个字,东方宪这一个人,完了,救不活了……
可是爱她的心要如何是好,是否换一个身体存放,就能起死回生?
老天给了他一场换骨置皮的机会,可真正换心的是他自己。
早在真正的戚无邪先行离京前往北祁山后,夷则便开始日以继夜的蒙头制作戚无邪的人皮面具,一张留给了陵轲,一张留给了他自己。
陵轲戴上了面具随着部队“悄然离京”,吸引了马渊献队伍的注意力,也去往北祁山,而夷则便躲进了浮屠园,以戚无邪的身份继续震慑朝堂,糊弄糊弄糙木皆兵的文武臣工。
不知是心里抵触,还是本能抗拒,夷则宁愿躲在浮屠园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起了闺阁中的大小姐,也不愿带起主上的人皮面具,肆无忌惮横行朝纲,九五在握。
起先他还能糊弄糊弄局儿,也按照了戚无邪临走时的吩咐,对百越薛良和南疆拓跋湛的动静缄默不言——奏折不批,谏言不理,以一种放任的态度任其发展,只要没有打过长江来,一切随其。
可戚无邪料到了战局,却忽视了朝廷那帮子怂包软蛋哭天喊娘的本事,一点边疆战火,就跟点着了屁股的犟马,卯足了劲儿跟你耗,跟你赌,不把夷则从浮屠园里挖出来誓不罢休。
实在是撑不住、准备妥协的夷则,却偏偏在那个时候,得到了姜檀心的消息。
一封来自凉州叶土司衙门的请奏“封爵”文书飘上了他的桌案。
这原本是礼部下文,直接由内阁盖了大印批文就可了事的,不知这帮子老古董是不是近来疯了,想用无穷无尽的折子bī他出来,所以甭管内容、时间,是折子题本都拿来凑个数。
机缘巧合之下,他终于见到了姜檀心的字迹。
几乎绝望的心再度苏醒,他曾那般带着落寞离场,将自己一颗心葬于huáng土坟茔之中,他不像东方宪,可以肆无忌惮地跋山涉水只为寻找她的一丝芳踪,他被禁锢着自由,扮演着内心忠实为奴的暗卫,不仅身子没有办法自由,连心得一念相思都是禁忌!
在戚无邪面前,他不敢流露分毫,只当她已经死了,被一场安排下的yīn谋炸的尸骨无存;也只当自己死了,被一个只有他一人的战场杀得血流万里……
阔别年岁,他花了很久来忘,可只是须臾便叫他彻底苏醒了过来,他想去寻她,无关风月,只要再看她一眼便好。
所以,他找到了唯一可以找的人——东方宪。
出于藏在骨子里的私心,夷则并没有提及姜檀心一分一毫,他只求脱身三日,让他去见一个人。比起夷则他自己,东方宪更加心思谨慎,狡诈如狐,莫说是扮演三日戚无邪糊弄文武臣工,便是叫他蒙骗天下人,怕也是不难的。
一念之差,一语成谶。
东方宪体会到了什么叫生杀权柄,唯我独尊,也看到了锦绣江山,四海阔域,他寻不见一个人,也不敢寻她,既然如此,那他为何不偷下这手中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