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茵茵僵在原地,气得牙痒痒的,一双冒火眼眸直勾勾的瞪视着两人的背影,直至他们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布置典雅的卧房内,左承希乖乖的在桌前写字,韩薰仪则坐在一旁,她静静的看着他纯真而专注的脸庞却心乱如麻。
想到刚刚那一幕,她不禁拧眉。不成,她不希望孩子活在如此丑陋的状况下,但再待下去,这样qíng况可能无法避免,更何况,连老太爷都受不了那样的氛围老往外跑,那么,一旦忙完自己的事而回到这个家的斯渊呢?
深爱一个人,就要为他着想吧?如此乌烟瘴气的日子,对他一点帮助也没有,对她、对孩子也是一样,既然一人退出,就能让各自拥有较好的生活,她何必痴缠不放?
拥有一个家、一个平凡完整的人生,是她想要给希儿的,但是要怎么让斯渊断念?她思考许久,眼神一黯。好像也只有那个办法了……
第二天,她叮咛儿子跟好老太爷,别落单,自己则一大早就去找潘修贤,在他上工前,两人一番深谈。
“你真的决定了?”他的表qíng很复杂,有担心,有喜悦,也有不忍。
“我决定了,凌茵茵总是不停的找下人麻烦,动不动就要林嬷嬷左右开弓的赏下人耳光,我不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看到希儿也这么待人!”
他摇头,“左爷最近真的很忙,才无法劝阻吧?我在酒坊有听到何昆总管——他现在是酒坊内最大的总管,他说爷在追一笔很大的帐款,一定要追到,所以去了一趟江南。”
去江南追债?原来这就是他口中可以放心去做的要事?她不由得苦笑。
也是,两人的背景差太多,在她眼中,他已富可敌国,但对他而言,再多的钱都嫌不够吧……
“其实再想想,凌茵茵说的话也没错,或许要用她那样的心态才能在左府生存下来,而我不适合,希儿更不可以在那样争宠或争权的环境下成长。”这是她的坚持。
潘修贤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光芒,“好吧,我支持你。”
她放心一笑,“那好,这事越快进行越好,我不知道斯渊什么时候会回来,但至少希望是在你跟希儿已经有了好的开始后才回来。”
“那这样吧,明天,你把希儿带来,我会请个假,带希儿去走走。”
请假?她觉得不妥,但想想这事的进行的确越快越好,不然,甭说老太爷常出去,连她都不想留在左府,但她还不能走,她得跟斯渊说清楚才能离开,不然,就算到天涯海角,她相信他也一定会将他们母子找出来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
这一晚,她拥着儿子躺在舒适的雕花大chuáng上时,几度yù言又止,最终还是开了口,“希儿,若你真的想要一个爹,娘就给你一个爹。”
“什么意思?”他昏昏yù睡,不是很懂娘的意思。
韩薰仪深吸口气,“我的意思是潘叔叔对你也很好,是不是?”
迷茫的明眸顿时睁大,他惊愕的看着娘,“我不要,我要自己的爹!”
她眼眶微红,伸手轻抚他俊秀的脸颊,“娘知道你很聪明,听得懂娘说的话,你跟茵茵小姐相处过,而她,势必会成为你的大娘,可是依她对娘的态度,她不可能爱你,也绝对无法好好待你,这样,你也愿意留在这里吗?”
这一听,他扁着唇,有点担心。事实上,他真的挺怕那个凶巴巴的女人!
她将孩子的神qíng全看在眼里,也心疼不已,“听娘说,潘叔叔虽然不是你亲生的爹,但他善良、忠厚、温和,绝对是一个好人。”
“那爹呢?”左承希问。
“娘会跟他解释清楚的,你就不必担心了。”
怎么办?他真的也不知道了,曾爷爷今天有跟他偷说一个秘密,那就是爹今儿个就回来了,只是得先到酒坊去处理这一个月不在而堆积的待办事务才没回家。
但他不能跟娘说,因为曾爷爷说爹要给娘一个大大的惊喜呢!
唉,这下子,到底是谁给谁惊喜呢?他的小脑袋都犯糊涂了。
翌日,韩薰仪佯称要带儿子一起出去买些食材,便将他带出左府。
左老太爷派了辆马车载他们去,一方面是方便,一方面也是担心她受不了气焰高涨的凌茵茵相处后,gān脆走人,那他可怎么跟孙子jiāo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