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派,定国公一身黑色绣金官服,表qíng极冷,最近心腹亲信都在各地出了事,他忙于应付,气色没过去那般红润,但他的身边一样围了不少文武官员,包括樊秉宽在内。
见樊秉宽低声跟定国公说话,神qíng卑微,殿上的百官都清楚夏天擎的翅膀硬了,不听养父行事反而与何定羲愈走愈近,连带地让定国公对樊秉宽愈来愈冷漠。
但从各个地方官传回京城的奏报,在场的每一个人也都知道,昏庸皇帝的王朝正让蛮横贪婪的官吏蚕食鲸吞,不知再过多久民怨狂cháo就会反噬。
「国公爷是目前唯一可以觐见皇上的臣子,就不知福州刺史一再假传皇命,一再qiáng抢民女一事,皇上可有做出定夺?」夏天擎不客气的质问。
「皇上说了,那不过是传言,他派人查证并无此事,这事不必再报,làng费皇上的宝贵时间。」定国公也答得gān脆。
「是吗?怎么我的人查到的却非传言?还是皇上只派了旗妃查证,只要她chuīchuī枕边风,皇上就知道事qíng真伪?」夏天擎出言嘲讽,那态度神qíng就像第二个何定羲。
定国公气得脸色铁青,「羞rǔ君王,你就不怕人头落地?」
「天擎,够了!」樊秉宽也适时的上戏,就见他诚惶诚恐的朝定国公拱手一揖,「是我养子不教,全是臣的错。」
夏天擎的嘴角淡淡扯出一抹冷笑,「爹是错,错在跟错主子。」
樊秉宽倒抽口凉气,其他人脸色也一僵,心头大跳,但夏天擎已经转身步出殿外,比何定羲的目中无人还要目中无人。
定国公十分火大,给身旁一名文官一个眼神,该名文官立即快步追上前去。
他也随即宣布下朝,让看傻眼的总管太监只能嗯嗯的退了下去。
所有文武官员陆续步出殿外,樊秉宽还缠着定国公唯唯诺诺的,与几个月前的风光相比可是云泥之别,樊秉宽就像被丢入冷宫的妃子,最后还让定国公给吼走了。
其他官员也陆续离宫,定国公带着两名随侍来到侧殿旁,一座由枝叶茂密的松树依傍着的jīng巧亭台。阳光下,夏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摇曳的树影在亭台来回轻晃,亭台内就见稍早那名文官与夏天擎围着大理石桌对坐。
文官见定国公前来就拱手离开,两名随侍则站在亭台的十步远距离。
「国公爷要huáng大人拦住我,是以为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事可以商议?」夏天擎冷峻地直视他。
「我的反间计到后来竟让你成了何定羲的盟友,实在是我始料未及!」定国公打开天窗说亮话,对夏天擎近日不时前往何定羲的宅子下棋议事,两人过从甚密相当不满。
夏天擎嘲笑一声,起身拱手,「那是拜国公爷之赐,如果你没派人在南越侯府的茶宴上对我下手,国公爷的反间计或许还有成功的机会。」
「哼,你当我三岁小孩?若非你们先动了我的人,我会对你下手警告?」定国公嗤之以鼻。
夏天擎直视着他,这只老狐狸城府极深,做事又卑劣诡谲,茶宴一事让曹晔等暗卫相当自责,这段日子以来盯梢得更紧,因此尽管廖博均的小动作频频,可都没啥斩获,终于还是受不了的找他谈。
「明人不说暗话,我派在爹身边的也有很多人,国公爷要对我爹不利,恐怕不易。」
「哼!是我提拔他到这个位置,我要他死,他饶是死也算报恩。但你真的是一个大麻烦,我小看了你,没想到你自己还有另一群暗卫,个个身手不凡。」
定国公实在想不懂,他看着夏天擎长大却不知他何时培养了那群暗卫,让他想抓樊芷瑜成了登天难事,连近身都没机会。
「自小跟在爹和国公爷身边,该学的尔虞我诈、防人之心及自保能力全都学了,如今成了麻烦还是拜国公爷之赐。」他满口讽刺。
定国公脸色悚地一变,怒道:「看来我对你太仁慈了,没有动你,是还想着给你机会当半子,你以为我的人真奈何不了你?」
「这个机会还是让给别人吧。」
「你确定要与我为敌?别忘了秋邑王朝现在是谁在作主?要安个罪判人死刑易如反掌。」
「我该害怕?」夏天擎冷笑,过去他一心认定只要能报仇血恨,他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如今多了一份牵绊,他更想跟樊芷瑜在一起,为她遮风避雨,所以他是不会允许自己出事的。更何况,秋邑王朝最终是谁作主,恐怕廖博均才是状况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