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肯定是心病吧,是挣脱不了的沉重枷锁,才会于夜半入梦。”
“我才是大夫。”他突然想笑。
“也是,我这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但我知道,那绝对是生命中身不由己的悲伤,想忘却忘不了,才会一再入梦纠缠。”
听着带着伤痛的口吻中有着浓浓的不忍,他qíng不自禁的凝睇着她美眸透出的心疼,把她拥得更紧。她不知原由却懂他心口的创伤,那么--有没有可能?他心中纠缠成一团的乱茧也可以有理清的一天?他能否就这么让自己沉浸在她给的温暖里?
这个答案是,他相信自己有足够的理xing能把持,不会放下真感qíng,所以,阎冥决定让自己放纵一次,让秦乐再侍寝,也想试试她的能耐,若她真的不怕,那他想找出可以让她如此无惧的原因是什么。
她知道他在观察自己,像个野shòu观察着猎物般,原因在于他对人没有信任感,而她惟一能做的,就是守着炉火,在晋婆婆的眼皮底下,小心翼翼的盯视着在红烫煤炭上方的一炉药汤,不让炉火灭了,也不能将汤给煮gān了。
另一边的窗外,屏退两名贴身随侍的阎冥独自一人走来,静静伫立,望着她眉目微敛,守着那壶汤药的专注神qíng。
这几夜,她总是等他熟睡了才入梦,只是一到半夜,他的恶梦又来,而她总能在他快被梦魔吞噬时急急醒来,轻唤着他,坚定呢喃,“没事的,没事的,那个人没法子伤害你了。真的,我在这里,那个人走了,他走了!”
他总是在半睡半醒中,听着她的轻声细语,看到她为他拉好被褥,并将柔软的身子依偎在他身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安抚,直至他恢复平静,安然入梦。
一夜又一夜,一次又一次的,她身上的香味与那溜进心底的温暖呢喃,竟让纠缠他多年的恶梦不再侵扰,昨夜,甚至能拥着她一觉睡到天亮。
那样的温暖、安逸,还有她令他平静的香气……他开始懂得渴望,对一个女人渴望,然而,也是困为这一点,开始让他慎重考虑,他真的要将她留在身边?!
理xing给了答案,他对她产生依赖绝非一件好事!
转身,回到书房,面对桌上一大堆的书函,然而一、两个时辰过去了,他竟连一封都看不下去……他沉沉吸了一口长气,再度起身步出书房,示意两名随侍不必跟来,大步往晋婆婆所住的院落去。
美人如毒药,他必须冷漠并保持理智,绝不能感qíng用事--所以,他找晋婆婆说出自己的决定。
“爷要她离开?为什么?”晋婆婆一脸错愕,就她所知,他近日已经不让那恶梦纠缠,功劳最大者就是秦乐啊!
他神qíng凝重,“照我说的做就是。”
话才说完,他脸色陡地一变,迅速走到梁柱后方。
“晋婆婆、晋婆婆?你在吗?”门外突然传来秦乐的声音。
晋婆婆先是看了梁柱后方一眼,才喊了声,“我在,进来吧。”
秦乐走了进来,先是欠身一福,“打扰了,婆婆,我是想问,那个--”她粉脸酡红,那抹沉静仍在,但眼眸里的温柔更是动人,“除了晚上侍寝外,我想帮阎爷多做点事,多了解他一些--”
“这--需要吗?爷他有一天会要你走的,他不容许自己沉溺于一个女人。”
晋婆婆是刻意问给阎冥听的,她明白他有太多的不确定,虽然秦乐的温柔已经对他产生致命的吸引力,甚至能让他远离梦魔的纠缠,这可是这么多年来,他极力想要逃开的事啊!
“走不走都是以后的事。”秦乐答得简单。
“你不担心自己掏出来的心会收不回来?”
“不,在我把身体jiāo给他后,就同时决定把心也jiāo给他了。”
“你把他视为丈夫了吗?”晋婆婆好讶异。
“是,”她真诚的看着她,“我想了解他、想爱他、想与他的灵魂jiāo心、想成为他的知己,为他分忧解劳。”这话并非矫qíng,她明白自己必须先付出真心,才能得到他的心,这就是她来此的任务,也因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晋婆婆以眼角余光瞟了梁柱后方一眼,“可是如果他不领qíng呢?”
阎冥抿紧了薄唇,很清楚晋婆婆有多么努力在扮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