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我?”他的音量很平常。
她急得使眼色,一手又指指自己胸口,意思是别让她后面的李凤芝听到,“我明早就要离开,你不走吗?刚刚有人跟傅老说些话,傅老就跑到我身边说,叫我动作快一点,你要被凤姑娘吃了,还说凤姑娘是蜘蛛jīng,那盅jī汤有下药,你会被……呃……玩死的。”她yù言又止半天,就是吐不出傅老说的“jīng尽人亡”四字。
“唐姑娘说什么?我也想听听。”李凤芝千娇百媚的走近两人。
韩元殊表qíng漠然的看着忧心忡忡的唐翎,再看着眉宇间有着勾人媚态的李凤芝,突然觉得他刚刚答应得太快,虽然想去看看地下浴池是啥模样?有无玄机?却忘了地下浴池也可能有迷香或机关,这事还是派袁鹰去探探要适合些。
他正要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老掌柜急急的跑进来,“凤姑娘,不好了,出事了!傅老得罪了贵客,客人很火大,说要将这里夷为平地啊!”
该死!什么时候不闹事,偏偏这会儿来闹!“什么人口气如此之大?”
“那年轻公子自称是京城国公爷的亲外甥,他带了几个皇亲贵胄,说傅老煮的菜像馊水,要傅老去磕头谢罪,”老掌柜哭丧着一张脸,呐呐的道:“但傅老脾气硬,人是去了却吼他们是猪,所以只适合吃馊水,双方就打起来了。”
李凤芝脸色一变,再也顾不得韩元殊,连忙转身拉起裙摆离去。
唐翎也跟着要跑,但韩元殊一把拉住她,“你gān什么?”
“傅老是我的师父,我得去看看,我会三脚猫功夫,需要时——啊!”她尖叫一声,因为韩元殊抓着她的手臂一拉一扯,她就飞身跌坐到柔软的chuáng铺上,吓到魂差点飞了。
他俊脸一沉,“还真是三脚猫功夫,那你只能留在这里。”
“不行!傅老脾气怪,肯定出事的!”无法袖手旁观的她还是跳下chuáng铺。
但不行是她说的,韩元殊就挡在门口,不管她往左往右闪,施展小拳头槌、用小脚踹,甚至想从他的胯下钻过,韩元殊都像拎小狗小猫似的将她一次次的扔回chuáng上,害她头昏脑胀,满天星星,差点没口吐白沫,只真哪儿也去不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傅老鼻青脸肿的被扶回后院,右手还被割了一刀,虽然不严重,但伤好之前无法再拿菜刀。
这回招惹上的是皇亲国戚,李凤芝安抚不了,只能急急派人去请纪长chūn几个大官过来打圆场,但几个年轻贵族就是不肯卖面子,最后,还是李凤芝答应对方一连三天盛宴赔罪,这三天,除了他们,不接任何客人,酒菜任他们吃喝,姑娘也随便他们玩才解决。
“那些人来头不小,得罪不来,唉,人就是有分贵贱,这类仗势欺人的戏码,不时的就会上演。”
李凤芝楚楚可怜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韩元殊,没想到他还是一脸淡漠,她再度折回他的房间,不是奢望他英雄救美,而是以为能继续刚刚的事,她可没忘了,他明天就要跟唐翎离开。
唐翎无奈的看看她,再看看当起守门侍卫的韩元殊,“我可以回房间了?”
他直视着她,这一晚,不会那么快平静,国公爷的外甥郑富威是个不学无术的败类,他是识得的,也曾在京城多次见他胡闹,这一想,他回答,“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免得她又冲动乱来,万一被伤到了,那恐怕就不只是切断两根手指头而已。
“睡你——”
唐翎杏眼圆睁,李凤芝更是脸色一变,但韩元殊却一脸平静的看着李凤芝,“爷今晚有人陪睡了。”
唐翎原本就处在惊吓状态,他这一说,她嘴巴大开,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李凤芝脸色难看但仍不想放弃,“爷明天会留下吗?凤芝真的想侍——”
她话未说完,跑堂又急匆匆的冲进来道:“凤姑娘,上等厢房内又是一阵咆哮声,老掌柜要凤姑娘再去安抚安抚啊。”
她qiáng忍着心中的怒火,“怎么回事?”
“傅老说他手不能拿刀,煮的菜客人也不喜就回房去睡了,由其他厨子上菜,但厨房里每个人战战兢兢、忙乱失序,就、就——”
李凤芝咬牙切齿的又快步离去,跑堂也急急跟着离开。